柳府正廳,氣氛詭異到令人難以琢磨。
柳之安端坐在椅子之上,捏著茶蓋的不時地撥弄著茶水上麵漂浮著的茶葉,目光怪異的在自己家混小子身上與自己家妹子身上徘徊了起來。
從自家混小子跟自家妹子一回來,廳中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詭異的令人摸不著頭腦呢。
低頭淺嘗了一口茶水,柳之安輕輕地扣上了茶蓋。
他總覺得自家妹子與自己混小子兩人之間好像..........
有事兒!
柳夫人蕙質蘭心,加上女人心思細膩,她已經從兒子望著小姑子那挑釁的目光中推測出來,一準是回來的路上,自家小姑子又對兒子乾了什麼折磨人的‘放蕩’行徑了。
對於自家小姑子那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性格,柳夫人還是深有了解的。
柳大少輕輕地喝著茶水,不時地吐出一片茶葉,目光挑釁的看著端坐在對麵,氣質典雅出眾,舉止宜嗔宜喜,一副我是窈窕淑女模樣的柳穎。
‘說啊,接著說啊。’
‘本少爺不找家長,你還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柳穎微不可察的測了一下身子,給了柳大少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美眸中的媚意仿佛能將人的骨頭融化一般。
目光中的挑逗之色不言而喻。
‘老娘怕你啊,等沒人的時候看你怎麼囂張。’
“吭哧......咳咳咳.......”
柳大少直接被茶水嗆到,低頭悶咳了起來,柳穎的神情也馬上變得正色了起來。
柳夫人急忙看向了柳大少:“誌兒,你沒事吧?”
“娘親,我沒事,茶水太燙了,沒什麼大事。”
“沒事就好,茶水燙就彆喝的太急了!”
“孩兒知道了,謝謝娘親。”
柳之安臉色怪異的掀開茶蓋,瞄了一眼茶杯中溫熱的茶水,瞥了一眼臉色悻悻的柳大少,翹起二郎腿依靠自椅子上嗤笑了一聲。
“渣渣!”
柳老頭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柳大少聽得一清二楚。
柳大少臉色發窘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站了起來:“娘親,朝堂上跪坐了半天,孩兒腰酸腿疼,先去泡澡活活筋骨,正好姑姑找老頭子有事,我就不多摻和了,我先走了,你們聊。”
柳之安望著柳大少逃荒似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夫人,吩咐廚房備點酒菜,老夫先去書房跟小穎說點事情。”
“妾身知道了,妾身馬上就去。”
“小穎,你多等會,嫂子先去後麵了!”
“謝謝嫂子。”
柳夫人走後,柳之安兄妹也朝著內院書房趕去。
書房之中,柳之安目光幽邃的看著對麵的小妹。
“王莽!霍光!混小子怎麼回答的?”
柳穎默默的搖搖頭,美眸之中哪有絲毫在柳大少身邊之時的慵懶嬌媚,隻有精光閃閃。
“小明明沒給答案,小妹想,他應該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柳之安微微頷首,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麵沉思了起來。
柳穎默默的歎息了一聲,目光複雜的看著柳之安。
“大哥!”
“怎麼了?”
“小妹有些害怕,說句實話,小妹真的不想見到小明明走上這一步,這是一條不歸路,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一旦走上了,隻有兩種結果,要麼功敗垂成,要麼大功告成。以李氏的底蘊跟朝廷現在在民心中的威望,小妹對小明明實在沒有什麼信心。”
“一旦走錯了,僅僅正統這一點,就足以將小明明打入萬丈深淵之中,從而萬劫不複,而我柳家滿門也將..........”
柳之安臉色複雜的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後院湖邊白皚皚的積雪。
“這條路走不走已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的了,而是陛下決定誌兒要走什麼路。”
“可以說,誌兒是忠是奸全在陛下一念之間。”
“腳踏七星是宿命,不是咱們能乾預的了的。咱們已經乾預過一次了,事實證明,天意難違啊。”
“既然乾預不了,那就隻能傾儘全力幫他鋪路了。”
“咱們兄妹的所作所為,不止是為了誌兒一個人,也是為了柳家上下的一門老小啊。”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看現在誌兒的成長之勢還能阻擋的主嗎?”
柳穎看著大哥略帶彷徨的神色,芳心有些混亂。
“可是誌兒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
“小穎,是功敗垂成,還是大功告成這點咱們無須擔心,混小子看似大大咧咧,對什麼事情都不太上心,可是他心黑著呢!”
“他布置的棋局,高深著呢!連老夫看了都堵心,怎的一個狠字了得!”
“如今這片天下,他才是當之無愧的執棋人啊。”
“天下這局棋由他開始,自然也要由他結束。”
“執棋人隻有一個,想要更改,非生即死,他既然不想死,那就隻有生路了!”
柳穎無力的點點頭:“小妹懂了,我去看看誌兒。”
“嗯!有些話不用太過刻意去引導,到了如今的田地,他現在處於什麼位置,他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在執棋人的手裡,天下蒼生,黎民百姓都是棋子,一局棋想要下完,犧牲些棋子是必不可免的事情。他不心黑,也就對不起他天生腳踏七星的命格了。”
“縱觀古今,想要成就無上霸業者,無不踩著屍山血海上位。”
柳穎聽著柳之安陰沉的聲音,嬌軀一顫。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