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則是跟一些學堂之上向夫子請教的學童一樣,臉上不時的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顯然對頂頭上司的教誨已有所得。
柳大從懷裡摸出一個銅板夾在手指中,動作隱晦的屈指一彈。
正在指教潘雲什麼的老將屁股下跟安了彈簧一樣,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捂著額頭不停的倒吸涼氣。
“他媽了個巴子的,彼其娘之,哪個王八蛋竟然敢暗算本官?”
正在閒談的百官被老薑突然發出的洪亮咒罵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隻見戶部尚書薑大人正捂著額頭,瑕疵欲裂的在周圍尋找著什麼。
“薑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本王手滑了,沒想到竟然達到了薑大人你,實在是抱歉了。”
“狗日的,你說的輕巧,本官用石頭砸你一.......是.....是....是你....你怎麼來上朝了?”
“薑大人這話說得,咱們同殿為臣,你能來上朝,本王憑什麼不能來上朝?”
“額.....”
老薑臉色一僵,無言以對。
他不是說柳大少不能來上朝,而是好奇柳大少為何來上朝了?
想起了朝堂上這些日子的情況,老薑也顧不得給柳大少清算額頭被砸的事情,給了柳大少一個隱晦的眼神,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
柳明誌跟老薑打交道這麼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老薑眼神的意思。
局勢複雜。
隱晦的點點頭,輕撫著手中的玉笏假寐起來。
一些聽到柳大少說話,知道這位主也來上朝的官員們本想著上來打個招呼,看到了柳大少的模樣頓時又坐了回去。
“陛下駕到,百官行禮。”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諸卿免.......”李曄看到柳大少的身影微怔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免禮入座!”
“謝陛下!”
百官坐定,李曄微微瞥了一眼柳大少便掃使著龍台下的文武百官。
“諸位愛卿,有本否?”
右相童三思剛剛從袖口裡取出奏折準備出列,柳大少卻先一步取出奏折走了出來。
“回稟陛下,臣有本。”
童三思臉色一怔,默默的坐了回去並未多說什麼。
朝堂之上各抒己見,本來就是正常的事情,並無先後之分。
李曄望著柳明誌躬身行禮的身影,眼底閃過些許淡淡得愧疚之色,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便恢複如常。
“準!”
柳明誌直起身子輕慢的打開了自己奏折。
“啟稟陛下。
老臣柳明誌,本一介閒散輕慢之人。
承睿宗先帝之厚恩,得以廟堂之上一展鯤鵬之誌,儘出胸中丘壑。
天公蒙蔽,屢降不幸之兆於我大龍,令兩代先帝魂歸九霄之上,臣心甚悲也。
自兩代心底駕崩以來,臣寢食難安夙夜憂歎。
唯恐辜負先帝臨終重托。
老臣自入朝以來,本欲施畢生所學,竭儘所能以效犬馬之勞,扶國家社稷,定山河萬裡。
而不負生平所學。
奈何天命有數,兩代先帝壯誌未酬便撒手人寰。
老臣戍守北疆亦不得已還朝儘忠。
扶陛下登基為帝,上承兩代先帝宏圖霸業,下接萬民江山社稷。
陛下登基以來,崛起山河頹廢之際,治國家大廈將傾之時,實在天命所歸也。
陛下少年英才,登基兩載,竟承先皇七分帝姿,假以時日,定為前所未有之盛世明君也。
老臣心中甚慰,私欲奉殘年以效我皇,奈何歲月有餘,身心匱乏,侍奉聖上以至三代,恐時日無多也。
今山河無恙,國泰民安,老臣躬身所思,已該功臣身退矣。
請陛下念在老臣儘心儘責,不遺餘力侍奉三代帝王之苦勞,準許老臣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以貪欲享樂也。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目瞪口呆的望著站在中間舉著奏折躬身行禮的柳明誌,他們耳朵沒聾的話。
方才並肩王說的話是要告老還鄉對吧。
開什麼玩笑,三十多歲正當年,青春鼎盛,風華正茂之時告老還鄉?
並肩王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李曄的反應與文武百官相差無幾,也是愣愣的望著柳大少略顯孤寂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