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兩騎齊驅並駕駐足於潁州城外的高坡之上眺望潁州城池,以及城門處連綿不斷的車隊。
“他娘的,一路上快馬加鞭風餐露宿,終於到了。”
“是啊,終於到了。你說你,放著好好的國公府不待著,非得跟本少爺跑到北地來找罪受,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要不待會進了城,本少爺給你找個大夫好好的瞧瞧?”
宋清彎腰輕撫著低頭吃著嫩草的戰馬:“京城雖然繁華昌盛,可是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還是北疆好啊,心裡踏實。
哪怕不能隨軍出征,偶爾起碼還能跟弟兄們喝喝酒,吹吹牛。
東征西討的打仗打久了,一停下來就覺得心裡不自在。”
柳明誌沒好氣的搖搖頭:“賤人賤命,進城吧。駕!”
宋清望著一騎絕塵而去的柳大少,立即翻身上馬追了上去,朝著潁州城門馳騁而去。
柳明誌挨了何舒一巴掌之後,在李濤車架西去之後才快馬加鞭馬蹄北去,算是為這次偶遇徹底的分道揚鑣。
本想好好的觀察一下李濤的反應,卻被何舒一巴掌給攪和了。
鬱悶不已的柳明誌在明州以南的官道上遭遇了倚在柳樹下,喝著酒水等候良久的大哥宋清。
形單影隻的柳大少在遇到宋清之後,北上的路也算是有了個伴。
“籲!”
兄弟二人勒緊馬韁,望著城門處連綿不絕的糧草車隊,停到了遠處等待著。
“兄弟,看來是趕上了,糧草才陸續進城,北征大軍想來還沒有拔營出發。”
柳明誌目光平靜的掃視著進入城門的糧草車隊:“看數量,這應該是第一批糧草,如此一來的話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出征不了的。
百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草不容小覷啊,僅憑這些糧草,塞牙縫都不夠。”
宋清舉起千裡鏡朝著車隊後麵望去,縱然借著千裡鏡,一下子也瞧不清車隊的長度到底蔓延到了哪裡。
“怎麼辦?亮出身份先行進城吧?乾等下去隻怕天黑以前才能進城了。”
柳明誌遲疑了一下微微頷首:“行,亮身份進城吧。”
柳明誌說完兩人便翻身下馬,牽著馬韁不疾不徐的朝著城門走去。
“你們兩個立刻停下來,不得靠近糧草車架,不聽勸告者格殺勿論。”
糧草自古以來便是三軍將士的命根子,防守可謂森嚴無比,兩人距離城門二三十步的位置之時,便有一隊五十人的混合兵馬朝著兩人迅速包圍了過來。
刀盾兵防守在前,長戟手兩側掩護,弓箭手彎弓搭箭成了半月,目光炯炯有神,充滿殺意的攔在了兩人的麵前。
城牆之上的兵馬聽到了城下的動靜,眨眼之間數百弓箭手便抽出箭囊中的箭矢搭在弓箭之上對準了柳明誌兩人。
“速速停下,再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柳明誌兩人臉色無奈的停了下來,都離得如此進了,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看出自己身份的嗎?
仔細想想柳明誌也就了然了。
北疆六衛,新軍六衛,西域都護府,諸國聯兵如今都彙聚靠近山海關的北疆三城,百萬將士,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認識自己。
柳明誌從懷裡取出自己身為並肩王的令箭舉在了手中:“本王一字並肩王前中路大軍兵馬大元帥柳明誌,赴北戍邊。”
“本宮安遠公前中路大軍兵馬副帥宋清,陪同並肩王千歲赴北戍邊。”
聽到兩人的話語,城上城下的人皆是一愣,有些懷疑的看著兩人。
並肩王?為何不見王駕親兵相隨?
其中一個郎將給身邊的一個將士努努嘴,然後收刀入鞘,目光謹慎的朝著柳明誌兩人走來,死死地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待到走到跟前,將領看清了兩人手中的令箭嗎,急忙單膝下跪。
“卑職有眼無珠,衝撞了並肩王千歲,請王爺恕罪。”
“參見王爺千歲,千千歲!請王爺恕罪。”
柳明誌望著跪了一地將士,收起了手中的令箭:“都免禮吧,你們儘忠職守,何罪之有,全都起來吧。”
“謝王爺。”
“卑職任偉不知王爺回府,實在是..........”
柳明誌看著麵前臉色窘迫想要辯解的任偉,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護肩:“好了,不必自責,你乾的很好,糧草乃是三軍將士的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容粗心大意。
繼續如此,不表明身份者,一概不得靠近糧草,違抗者格殺勿論。”
“是,多謝王爺海涵。”
“你讓車隊稍微留點空隙,本王跟安遠公要進城,有大事需要辦理。”
“是,王爺請,公爺請,卑職為你們引路。”
“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