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岩一句何必呢,忽律答直挺挺的屍首轟然倒地,插滿羽箭的身體正好覆蓋到了柯岩倒下酒水的那片磚石之上。
柯岩一怔,愣愣的望著忽律答的屍體,複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囊,猶豫了一下,從腰間解下另一個自己隨身多年的酒囊,神色尊重的擺在了忽律答的胸膛之上,仰頭看向了身邊的親兵。
“厚葬了吧。
雖然各為其主,可是對於這樣的人,縱然咱們身為敵人都不得不敬重他的為人。”
“得令!”
“將軍,你看這是什麼。”
柯岩聽到打掃戰場的將士朝著自己喊叫,起身走了過去。
入目的便是將士們提著一根根粗大的繩索,繩索每隔二尺位置便綁著一個穿著甲胄的草人跟木棒紮成的草人。
柯岩接過將士用刀劍截斷繩索之後遞來的草人,眉頭微凝,看著手中惟妙惟肖,與常人大小無異的草人,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怪不得前天試探性攻城的時候,城牆之上兵力人頭攢動,聲勢浩大,反擊起來卻如此的外強中乾。
原來城牆之上那些迎著炮火絲毫沒有退避的金國守兵並非真人,而是用繩索控製的假人。
城牆高大,加上硝煙滾滾,用甲胄包裹嚴實的草人縱然有千裡鏡在手,也看不真切。
看著這些草人身上破舊不堪,早已淘汰多時的甲胄,柯岩臉色悵然的將手裡的草人遞給了一邊的親兵,眺望環視著鬆州城牆之上硝煙滾滾的模樣,神色莫名難言。
不止柯岩一人,登上了城牆的諸多將領同樣發現了金國將士真人屍首旁那些以假亂真的草人。
雲陽接過軍中司馬的戰策翻看了起來,眉宇間帶著一抹凝重之色。
鬆州真正的金國守兵隻有八千人,可是四麵城牆之上的草人卻有兩萬之多。
怪不得昨天會有如此情況。
“大帥,此次破城,加上昨日戰策,我軍戰亡弟兄一千一百餘人,輕傷四千六百餘人,重傷兩千餘人。
戰損在預料之內。”
“大帥,末將帶人徹查了鬆州城,城中金國百姓一個沒有,除了八千守兵之外偌大的鬆州城就是一座空城啊。
除了房屋這些不能帶走的東西之外,能帶走的東西是一個沒留啊。
繳獲的糧草更是少的可憐。
這八千金國將士顯然是沒有抱著還能回去的念頭。”
“報,啟稟大帥。
八千金國守兵,全部戰死,無一生還。
全部....全部死在了衝殺路上,無一人身後中箭。”
雲陽將手裡的戰報遞給了周圍的一群將領傳看,歎息著搖搖頭。
“都是鐵打的好漢啊,可惜不能為我大龍所用。
傳令三軍,厚葬了吧。
修整一日,後天進兵吉州。
本帥去擬戰報了。”
“吾等得令!”
眾將望著神色遺憾,朝著城下走去的雲陽,開始各司其職,整理著鬆州城的戰果。
雲陽這一路大軍速戰速決的在一天之內攻陷了金國十二邊城之一的鬆州。
副帥萬明亮統領的另一路大軍在攻打睦州的進度上也絲毫不慢。
雖然沒有雲陽這邊如此迅捷,日落西山的時候也令金國的睦州城在大軍的攻勢之下變得岌岌可危。
今日縱然攻陷不了睦州城,明日早早地就能攻入城中,清理殘敵。
睦州守城搭建季木虎似乎跟鬆州守城大將忽律答一樣,抱著必死的決心死守睦州。
最大程度的消耗大龍敵軍的火炮,阻攔大軍向北行兵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