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回到書房之後隨意的瞄了一眼梳妝台的位置,娘子齊韻正提著一支妝筆在任清蕊的俏臉之上塗抹著什麼。
對於淡妝濃抹這些東西一竅不通的柳大少隨你的掃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朝著齊韻閨房中存放文房四寶的櫃子走了過去。
片息間,柳明誌從櫃子裡取出文房四寶擺放到了桌案之上,將桌上的茶具挪到了一旁,這才沾水研墨。
準備著墨水的柳大少並未察覺到,不知何時一側的珠簾已經悄然放下,格擋視野的幕簾也輕輕地蕩漾了起來。
屏風之後傳出了輕微更換衣物的窸窣聲響。
柳明誌提著毫筆蘸了墨水之後,坐在椅子上默然了許久遲遲沒有落筆。
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毫筆,柳明誌在房中步履輕巧的踱步開來。
幾經徘徊,柳明誌複坐回了椅子上,提筆在鎮紙壓好的宣紙上輕輕地揮寫了起來。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柳明誌望著眼前十幾封自己親筆所書的書信,從袖口取出自己印璽輕輕的蓋了上去。
隨後在信封上挨個寫下了十多個名字,這才以序將其一一裝入信封之中。
等柳大少將最後一封信裝入信封之中,珠簾聲起。
夾雜著腳步的聲音傳入柳大少的耳畔之中。
“夫君,妾身幫小...小花妹妹準備好了。”
齊韻心裡明白,像任清蕊這樣國色天香,氣質華貴的絕色佳人,一看就是出自官宦人家活著豪門大族的大家閨秀,如何會起這麼一個充滿了鄉野氣息的名字。
奈何夫君如此稱呼,自己也不知道絕色人兒的真實姓名,也隻好如此稱呼了。
雖然有些拗口,總比什麼都不稱呼的要好。
柳明誌聽到娘子的聲音,順勢望去。
隻見任清蕊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齊韻身邊,身著儒衫,頭戴綸巾,精致水潤的肌膚不知齊韻用了什麼法子也化的略微有些粗糙。
修長的右手中握著一卷書籍。
如此裝扮乍一看就是一位氣質出眾,出身豪門大族的翩翩佳公子。
大龍豪門大族的公子哥也會化妝打扮,當年鶯兒就是如此服侍自己的,不過都被子以各種借口拒絕了。
柳明誌仔細的打量著任清蕊,滿意的點點頭。
“如此裝扮,進京應該不是問題了,你吊著嗓子說一句話。”
“嗯哼,兄長,小弟任夢安有禮了。”
柳明誌微微頷首:“還湊活,多練練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先去門外等著吧,我給你嫂子交代一些事情。”
“好的,大果....是,兄長,小弟門外恭候。”
任清蕊乖巧的朝著門外走去,並且極有眼力勁的帶上了房門。
齊韻蓮步輕移的走到了夫君身邊,蔥白玉指在柳大少額頭上點了一下,神色嬌嗔的盯著夫君。
“臭夫君,從哪裡勾搭回來了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看你們說話的語氣,顯然待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姐妹們愣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你藏得夠隱秘的啊!”
柳明誌苦笑著搖搖頭,抬手握著齊韻的皓腕將其拽到了自己的懷裡安坐了下來。
“彆瞎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這姑娘的來曆太過離奇曲折,縱然是為夫也有很多疑雲尚未解開,如此就更加不知道該給你怎麼解釋了。”
“真的不是你新招惹的小姐妹?”
“真的不是。
當年咱們成親之前,鶯兒那時候才二八一十六的芳齡,作為為夫的貼身丫鬟,為夫都沒有碰她。
咱們成親一年多才要了她的乾淨身子。
這姑娘如今不過二八,二九的芳華,為夫現今都三十出頭了,又怎麼會找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害了人家的後半輩子。
她比咱們的長女依依大不了幾歲,為夫還真沒有那些花花心思。”
齊韻笑盈盈在夫君臉上輕啄了一下,留下兩片淡淡的唇印。
“妾身三十出頭了,本該張羅著給你納妾了。
可是現在姐妹們這麼多,你讓妾身還怎麼再幫你納小妾一房嘛!
不是妾身善妒,而是妾身怕你縱欲過度,身體吃不消。
不過夫君若是真的實在想納妾,也得妾身出麵把關,過了妾身這關才能進咱們柳家的門!”
“彆,你可彆按照嶽母教給你的那些婦禮對待為夫,如今為夫根本沒有心思花在女人身上,你就彆給為夫好心辦壞事了。”
齊韻看著夫君有些憂愁的臉色,輕輕地將臻首貼在了夫君的肩膀之上。
“方才小花妹妹在,妾身沒敢問你。
進京是怎麼回事?
如今北伐之戰進行的如火如荼,京城的糧草調動,再運往關外將士們的手裡,全都少不了你這位並肩王的督促,協調。
如此緊急的檔口,陛下為何會急召你入京。
你入京之後,萬一北伐大戰出現了變故,你不在北疆,到時候出了差池,何人來承擔此事?”
齊韻美眸中憂慮的神色全被柳明誌看在眼裡。
抬手輕輕地勾了一下佳人的瓊鼻:“彆胡思亂想,北伐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出現問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陛下召我入京,可能是發生了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需要找我商議吧。
不用擔心。”
“可是.....夫君,穩妥起見,還是先等北伐之事有些苗頭再說吧。
先帝賜你聽調不聽宣之權,你完全可以找個借口推脫的。
既可以穩定自身,亦可以維護朝廷的顏麵。”
“聽調不聽宣......唉.....此一時,彼一時啊。
韻兒,有些事情你不懂得。
陛下急召,這京為夫必定是要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