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之上的畫像,又看了看窗外枝繁葉茂的相思樹,女皇銀牙緊咬櫻唇,直至一絲血絲出現在櫻唇之上,順著嘴角緩緩流下,女皇才鬆開了銀牙輕輕地呼了口氣。
在慧兒焦急擔憂的目光中,女皇抽出一旁的掛在桌案邊的精鋼軟劍,赤著蓮足提劍朝著畫像走了過去。
女皇怔怔的望著畫像上帶著一抹斜笑的柳大少,揮劍對著畫像斬去。
然而劍刃在畫像一根手指寬度的位置停了下來,女皇手中的軟劍當啷一聲脫手朝著地上落去。
她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毀去這副十多年前自己親筆所書的畫像。
女皇無力緩緩地蹲坐在地上,白皙的藕臂輕輕地環抱雙腿,下巴默默的墊在雙膝之上,皓目怔怔的望著窗外的相思樹出神。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沒良心的,從江南初見,止於今日,你我相識十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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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了,你陪在婉言身邊的日子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婉言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甚至每年放下國事,股神入大龍與你相會。
隻為一解相思之苦,
僅此,婉言便以知足。
婉言從來沒有奢望你給過我什麼,然而你但凡對婉言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情。
婉言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副無依無靠的田地。
看著婉言江山社稷毀之一旦,山河支離破碎。
你心安嗎?
婉言如此容易滿足,怎奈何今生你給婉言的全是辜負。
“慧兒大人,太公完顏青山宮外求見陛下!”
“好,你先退下吧。”
“是!”
慧兒猶豫了一下,朝著女皇走了過去,望著女皇皓目中水霧凝結望著窗外相思樹怔怔出神的孤獨模樣,慧兒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陛下,太公求見。”
女皇微微一顫,急忙看向慧兒。
“傳。”
“遵旨。”
慧兒走後,女皇收拾一下心境,不著痕跡的子啊眼角抹了兩下,提起地上軟劍走到了桌案前插入劍鞘之中,整理了一下龍袍在桌案後端坐著等候。
窗外,小可愛扒著女皇親自種下,並細心照料的相思樹,探頭探腦的朝著尚書房中望去。
看著女皇坐在那裡孤寂落寞的樣子,小可愛抿著嘴角縮了回去。
“娘親,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可愛緩緩倚靠在相思樹的樹乾之上,仰頭默默的望著天上的雲彩愣愣發呆。
眼前浮現起不久前離開大龍的前一夜,自己前去找娘親。
爹爹站在娘親廂房外的望著窗戶上怔怔出神的身影。
爹爹站了一夜,自己也偷偷摸摸的陪了一夜!
“月兒,爹一生坦蕩,無愧於人,唯獨虧欠了你娘親,最對不起的也是她。
然而我若是真的心狠手辣,金國突厥早已經淪為一片廢墟了。
可是你娘她太.............”
“爹爹,可是我娘她怎麼了?”
“沒什麼,記住爹爹給你說的話。
你娘想留給你的太小了,爹爹想留給你們兄弟姐妹一個更大的機遇。”
小可愛從荷包裡取出一張紙條看了又看,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裝了回去。
爹爹,月兒知道你不會騙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跟難言之隱。
月兒每次見到你欲言又止,眼裡的掙紮痛苦之色就心疼。
可是你為什麼不給娘親解釋一下呢?
唉……爹爹,你說的大,又是多大呢。
能大到讓娘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