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環視了一眼廳中的眾人,神色恭敬的卷開了手裡的聖旨。
“並肩王柳明誌聽旨。”
柳明誌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齊韻等一乾女眷也緊隨其後,依次排列行了一禮。
“老臣柳明誌聽旨。”
“大龍皇帝詔曰。
朕少年懵懂,初登大寶,總攬國事。
雖,已有兩年光陰。然朕終歸年少,政法不通,權令不明,以致於朝野上下,政令閉塞。
朕心甚是難安,唯恐有負兩代先帝厚望,致使我大龍江山社稷潦草鄙陋。
自古以來,明君治世,賴有賢臣,聖君治國,仰仗雅賢。
並肩王柳明誌,國之棟梁,為睿宗,武宗先帝所倚重。
朕以孝治國,豈敢不效仿之。
茲令並肩王柳明誌,即日起回京述職,擔任攝政王,總攬國政。
輔佐朕承兩代先帝寰宇之至,以開萬世基業。
欽此。”
柳明誌愣愣的看著小德子,腦海中全是茲令二字。
經過短暫的沉寂,小德子樂嗬嗬的收起了聖旨,諂媚的看著有些呆滯的柳明誌。
小德子還以為柳明誌高興的失神了呢!
“咱恭賀王爺,這攝政王之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風光無限啊。
相比你總攬北地二十七府軍政要務的一字並肩王,攝政王可是總攬天下一切政務。
王爺不愧為人中龍鳳,先是兩代先帝倚重,如今陛下更是對你聖眷浩蕩。
以後咱們同殿為臣,咱可就仰仗王爺您了。”
柳明誌回過神來,看著笑嗬嗬的滿是奉承之色的小德子,將目光看向了小德子手裡的聖旨。
“王爺,接旨吧!”
“咳咳.......咳咳..........”
柳明誌臉色忽然絳紅的悶咳了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間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椅子,這才令心神緊繃的眾女鬆了一口氣。
小德子也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攙扶,抬手輕輕地拍打著柳明誌的後背:“王爺,您沒事吧?您可彆嚇咱啊!”
柳明誌扶著椅把,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
“德公公,恕本王不能接旨了。
柳明誌一介外臣,何德何能敢居於總攬國政的攝政王之位,折煞柳明誌矣。
請德公公轉告陛下,先帝對老臣隆恩浩蕩,柳明誌豈敢背信棄義,違背先帝鎮守國門之遺旨回京述職。
柳明誌隻好鬥膽抗旨了。
況且本王自感染風寒,身體每況愈下,精神不佳,藥石難治,名醫束手。
如今道路堵塞,定然要舟車勞頓,本王的身體怕是吃不消了。
回京述職,實在難為也。”
“這.........”
小德子神色為難的看著柳明誌一副病入膏肓的臉色,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王爺,真的不能回京述職嗎?”
“咳咳.........嗯哼......
德公公,本王實在無力也。
請陛下恕罪。”
小德子猶豫了良久,看著柳明誌有氣無力的樣子躊躇的點點頭:“王爺保重身體,那咱就不叨擾了。
回京複旨耽擱不得。”
“一路順風,恕不遠送!”
“王妃,公主,諸位夫人,咱告辭。”
眾女看了看夫君病懨懨的臉色,無暇跟小德子,神色擔憂,應付了事的點點頭。
“公公慢走,恕不遠送!”
柳鬆急忙開始引路:“公公這邊請!”
“有勞了!”
柳鬆引著小德子遠去之後,眾女急忙圍住了柳明誌。
“夫君,你沒事吧?”
“夫君,你哪裡不舒服,妾身馬上去找大夫。”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充滿了擔憂之情。
“無大礙,你們去給為夫煎藥吧,為夫先休息休息。”
“好好好,我們馬上去。”
眾女馬上朝著後院趕去,眨眼間正廳之中隻剩兩名丫鬟還在候著。
柳明誌目光悵然的望著大雪紛紛的陰暗天空,緊了一下身後的大氅,步履略顯蹣跚的朝著內院走去。
身影說不出的寂寥。
茲令!
沒了王印的柳明誌在你看來就如此的不足為重嗎?
唉,終於啊。
你我君臣之情,終至末路。
隻是,何人給了你如此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