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響徹在風雲渡口八成人馬的耳畔。
聲音雖然不大不小,卻給人一種極為渾厚的感覺,仿佛這句話就像貼著你的耳朵所說,又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傳來。
正在借機運轉內力恢複傷勢的柳明誌,下意識睜眼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十幾道黑影在月光的照射下,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陳婕所乘坐的馬車周圍。
柳明誌的心頭驟然發緊,自己剛才明明看到這十幾道身影還在幾十步之外,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馬車旁邊。
當十個人的身影清晰了下來,露出了跟子影他們五個人一模一樣的黑鬥篷。
身體全部籠罩在黑鬥篷之內,讓人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到底如何。
站在首位的鬥篷人是一個身高七尺左右的人物,在鬥篷的帽簷遮擋下,根本看不到此人的相貌。
隻有暴露在月光下的花白胡須顯示著來人的年齡同樣不小,絕對超過了五六十歲。
鬥篷人微微抬首環視了一下混亂的戰場,又看了看被十名老嫗纏在中間無法脫身的辰影,卯影二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盤膝運功恢複傷勢的柳明誌身上。
“王爺,影主有禮了。”
柳明誌目中帶著淡淡的疑惑之色,影主,諜影的頭號人物嗎?
“藏....咳咳.......藏頭露麵,有禮也無禮了!”
“嗬嗬.........退!”
一個退字風輕雲淡,正在跟兩司密探廝殺的人馬立刻飛身退去,脫離了戰場,緩緩地朝著鬥篷人的身邊退去。
青龍四人也掙紮著站了起來,抬手製止了想要追擊的兩司密探,緩緩地朝著柳明誌退去,護衛在了柳明誌的前後左右。
說是保護的水泄不通也不為過。
隨著雙方人馬的暫時停手,白雪皚皚,一片美景的風雲渡露出了大戰之後令人作嘔血腥場景,放眼望去,浮屍遍野滿目瘡痍。
內力斬擊出來的溝壑仿佛被犁子耕耘了幾遍,雪水混雜著血水蒸騰著霧氣,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人間仙境’一般。
子影五人走到了頭排的鬥篷人麵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參見影主!”
“嗯!”
“咱見過影主,有禮了!”
影主對著老周抱了一拳。
“不敢,有禮了。”
“影主,駙馬爺的勢力遠遠的超乎了你們調查出來的情報。”
影主抬起頭,看了一眼兩側的鬥笠蓑衣人跟玄色衣袍的人,將目光看向了護在柳明誌四周的幾千兩司密探,露出的目光有些無奈。
“事情本不該到了這種局麵的,老夫早就勸說陛下,並肩王出身江南柳家,見識非凡,絕對不會跟尋常的親王,郡王一般容易對付。
奈何陛下一再優柔寡斷,不同意刺殺並肩王的建議。
否則數名先天高手直接伺機刺殺,又何至於鬨到如此局麵。
一切局麵本該早早地結束,因為陛下的猶豫不決,先後給了並肩王五次機會,將他的行程拖到了南北界限的風雲渡。
過了風雲渡,出了北疆地界,並肩王再遭遇不測可就有的亂了。
到時候想將王爺遇險之事推到北疆二十七府的官員身上,借此除去北疆二十七府那些親近並肩王的封疆大吏,換上朝廷之人的行動也就成了一場空談。
可惜,忻州驛最後的一次機會已經錯過了。
到了南北交界的風雲渡,為了防止萬一,也隻能強殺了。
一些本不該死的人,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今天都得給並肩王陪葬咯!”
老周目光複雜的輕撫著手裡的拂塵,身旁這位影主勸誡李曄派遣高手直接刺殺柳明誌的事情他也清楚。
可是李曄一直堅持讓自己再傳最後一道聖旨,本該忻州驛刺殺的行動也因為路上的行程給耽擱到了風雲渡。
如果風雲渡再不能確保萬一得手,駙馬爺如果在不屬於北疆二十七府的地界消失之後,北疆之內必然掀起風波,那個時候勢必會有一場動亂。
反之,柳明誌在北疆之內出了事,朝廷非但沒有麻煩,反而可以借題發揮,將一些北疆的封疆大吏就此換掉,將北疆二十七府的局麵穩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