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心裡明白,攔是攔不住了。
這六衛將士想走,天下能攔住他們的人還真不多。
如今唯有馬上傳書告知大帥,讓他提前做好準備了。
新軍六衛二十萬鐵騎,在執旗手的引領之下以五千騎為營,兵分數十路朝著金突兩國的陣營衝殺而去。
而張默跟尚且不明白情況的孔德思,吳茂雲領著麾下兵馬朝著南方撤離而去。
“大龍西域聯兵,碩方兵馬為何難撤了?”
“會不會是打算大範圍迂回,偷襲我軍後方陣地?”
“不是沒有可能,你馬上組織一道防線,以防不測發生。”
“好,你這邊也小心點,敵軍來勢洶洶,聲勢浩蕩啊。”
“我知道了,我會儘力指揮兵馬,將大龍騎兵引入到咱們的兵陣之中。”
相比方才新軍六衛隻有十二萬兵馬的威勢,二十多萬兵馬朝著金突兩國一望無際的方陣衝擊而去的威勢簡直是令人膽戰心驚。
給人一種洪水滔天迎麵而來,帶著摧枯拉朽要毀滅一切的勢頭。
“騎兵兩側應敵,步卒中間開路,兩側包圍。
火炮床弩,預備!”
“開炮!”
然而完顏叱吒剛剛下令火炮開炮,大龍騎兵數十道長流一分為二彙集一處,仿佛一道離弦飛箭朝著兩側的金突聯軍騎兵方陣衝擊而去。
冒著火光的實心彈全部轟擊在了雪地之上,砸出數百道溝痕最終停了下來。
“這....這是什麼戰法?”
在完顏叱吒愕然不解的目光中,金突兩國騎兵被宛若兩支飛箭的大龍鐵騎衝殺出兩道缺口,留下了一地的浮屍。
馬上變陣想要朝著新軍六衛兵馬合圍而去的兩國聯軍,望著直接兵分兩路,一道西南,一道東南,絲毫沒有回身迂回再次衝擊陣營,徑直奔襲遠去的二十多萬鐵騎長龍愣在了當場。
什麼情況?
呼延筠瑤兄妹同樣摸不著頭腦,愣愣的對視了一眼,看著越來越遠,根本沒有調轉方向再次衝擊己方陣營意思的新軍六衛,大大的問號縈繞心頭。
“程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王爺為何要假傳老帥命令,調動鎮守金國重城中的兵馬前來草原合兵?”
封不二附和的點點頭:“楚敬兄弟說的沒錯,如此以來,萬一金突兩國的聯兵奔襲回到金國,重新進駐城池,豈不是要把打下來的疆土白白的拱手還了回去。”
周寶玉解下腰間的酒囊仰頭大喝了幾口。
“咱們一撤,老帥麾下的兵力頂多比突厥多出五萬到十萬左右,而十萬鎮守金國的兵馬一到,老帥麾下的兵力再次占據了優勢,足以在應對金突聯軍之上立於不敗之地。
說到底,王爺還是不希望看到昔日一同征戰沙場的袍澤戰亡在金突兩國兵馬的反撲之下。”
程凱微眯著眼眸沉思了一會,掃視了一眼五個齊驅並駕縱馬馳騁的生死弟兄。
“我隱隱明白了什麼,卻又不太確定。”
“啊?程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說你的想法!”
程凱猶豫了一下,看著五人好奇的目光歎息了一聲。
“北疆六衛,西域聯兵,碩方兵馬,鎮守金國境內的北伐兵馬,突厥各部兵馬,金國十二衛殘兵,金吾衛兵馬。
如今全天下的兵馬全部都要被牽製在草原之上,進退兩難。
唯有我北疆新軍六衛目前的二十四萬多鐵騎因為全是騎兵,放眼天下來去自如。
朝廷除了十萬禁軍,就剩五萬朔守北疆六大主城的精兵可以調動了。
而王爺總攬北疆軍政要務,這六城的五萬精兵聽朝廷指揮,還是聽王爺號令尚且是個未知數。
也就是說,全天下的兵馬就像一盤棋子,而突厥草原就像棋盤上的天元位置。
所有的可用之兵就像棋子一樣,都被牢牢禁錮在突厥草原這個天元位置動彈不得,唯有咱們這路兵馬跟京城十萬禁軍,三萬武衛尚且是活棋。
而源源不斷的糧草就是推動這些棋子朝著天元位置不停靠攏的力量。
怪不得王爺不在其位,對北伐大軍的糧草支撐那麼的不遺餘力。
你們不覺得,王爺從來沒有在意過二次北伐主帥的位置嗎?
如此一來....嘖......
不寒而栗啊!
朝廷,金國,突厥混合一起的天下這盤棋,怕全在王爺掌控之中啊!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生死全在其一念之間。”
看著神色驚懼的五人,程凱取下酒囊暢飲一番,同樣掩飾自己的驚懼。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