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口中的和離,跟後世的和平離婚沒什麼區彆,相對一紙休書來說,對於女子一方來說較為公平一些。
宋清離開王府回京之時,柳明誌便一直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萬一自己不幸失敗了,要不要給齊韻他們留一份保障,而跟她們和離,令她們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的關係掛鉤,無異於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護。
隻是以這幾個娘子的聰明伶俐的心性來說,自己提出和離的話,定然會被她們猜測到什麼。
再者就是跟女皇的婚期。
如今距離三月十八沒有多久了。
進京之事迫在眉睫,自己這邊正思索著如何跟齊韻她們和離,成親的話無異於是對女皇的不負責任。
雖然自己做好了萬全之策。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情。
造反萬一失敗,不止自己,自己的妻兒老小也要受到牽連。
到底是對女皇遵守約定三月十八的良辰吉日如約成親,還是等一切定鼎,排除了後顧之憂再擇良辰呢?
柳明誌躊躇了。
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這般躊躇過。
柳明誌神遊天外間,女皇懷中抱著一個精致的包袱緩緩地邁入書房之中。
“沒良心的,你看婉言親手縫製的喜服怎麼樣?我穿給你看一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柳明誌驚醒過來回頭望去之時,女皇已經走到了屏風後麵開始更換自己親手縫製的成親喜服。
窸窸窣窣更換衣裙的聲音放在平時肯定會令柳明誌想入非非口乾舌燥,如今柳明誌卻一點男歡女愛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滿心都是如何將婚約延後的想法。
不是不想跟女皇成親,恰恰多年以前他就有跟女皇的關係名正言順的想法。
然而到了這個關節口上,萬一自己造反失敗了。
女皇豈不是剛剛跟自己喜結連理沒有多久就要守活寡?
不說十年之前,但凡五年之前,柳明誌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馬上就會選擇跟女皇在三月十八喜結連理。
如今年齡大了,想的多了。
柳明誌承認自己怕了。
怕傷了身邊對自己情深意濃的女子。
盞茶功夫左右,女皇手裡捧著一個紅蓋頭,臉色有些羞答答的紅暈,婀娜多姿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這應該是她平生以來唯一一次有如此神態,將身為女兒家即將成親的羞澀心情展現的淋漓儘致。
“婉.....婉言,穿這身好看嗎?”
柳明誌望著一襲紅妝喜服的女皇,頓時被驚豔了,盯著女皇眉目含情,風華絕代的身影木訥的點點頭。
雖然女皇已經三十出頭,可是此時的她遠比當年二十出頭國色天香的青澀模樣的時候更加明豔動人,美撼凡塵,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舉動都充滿了婦人應有的風韻。
“好看,此生怕是再也見不到比你更加漂亮的女子了。”
“那......有什麼需要修改地方的嗎?”
“沒了,沒了,穿什麼,對你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女皇從柳明誌眼睛中看到了他誇讚自己之時真誠的眼神,芳心頓時掀起了波瀾,默默的點點頭,玉手攥著手裡的紅蓋頭默默的垂下了臻首。
“你喜歡就好。
不過我先給你跟你說明,婉言穿的雖然是嫁衣,但是還是婉言娶你,而不是婉言要嫁給你。”
柳明誌聽了女皇話,對於女皇穿著嫁衣的驚豔世人的嬌羞模樣頓時清醒了過來,嘴角嚅喏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關節口到底要不要成親?
“你心不在焉的想些還說呢麼呢?不會要出爾反爾不嫁了吧?”
“沒....沒有........主要是你太漂亮了,驚豔的我差點說不出話來。”
女皇的心緒或許是早已經飛到了自己與柳明誌成親當日的那天,並未發現柳明誌的回答有些含糊其辭。
“裡麵也有婉言給你縫製的喜服,你快去換上看看穿著合身不合身。”
“你的眼光我相信,不用試了。”
“真不試試嗎?到時候穿著不合身,你可彆婉言沒給你修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