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微微轉首,皓目複雜的望著柳明誌。
“你怕我剛跟你成親就要變成寡婦是嗎?”
柳明誌默然了片刻,傳出了一聲輕微的鼻音:“嗯!”
“現在不成親,我就會帶著你對咱們的親事的諾言,想方設法活下來的來彌補十多年來對你的虧欠。
事情一再發生變故,我不得不承認我自己心裡都已經有些發虛了。
我真的怕我萬一真的戰死在京.......”
女皇猛然轉身,櫻唇輕輕地吻在了柳明誌嘴唇之上。
良久,女皇抿著櫻唇邊柳明誌嘴唇上的鮮血輕輕地搖搖頭。
“不許胡說八道。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樣的大混蛋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你在婉言心中的位置,婉言自己都羨慕過。
然而你不負世望,卻負了婉言年華。
我答應你,婚期延後,再擇良辰吉日。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安然無恙的坐上那個位置!”
“我!儘力而為!”
“不是儘力而為,是一定要安然無恙的坐上去,一定不能傷到自己。”
“好!我答應你!”
女皇朝著一旁的衣櫃走去,抱出了一個錦盒放到了桌案上。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給月兒生個弟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是你這個沒良心的沒本事。
這些年了,老娘的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親事可以延後,但是今天你必須把老娘給伺候滿意了才行。”
女皇說完,打開了錦盒取出一支柳大少再熟悉不過的參王塞到了柳大少的手裡,媚眼如絲的盯著柳大少有些僵硬的臉色。
“吃!”
女皇咬牙切齒的一個吃字,令兩人之間傷感的氣氛登時蕩然無存。
柳大少怔怔的望著手裡的金國特產大蘿卜,心裡有些發怵。
“就....就你一個人而已,用不著吃蘿卜吧!”
女皇一把拿過柳大少手裡的參王丟在了錦盒中,抬手揪著柳大少的衣袖朝著床榻走去。
“那就想讓老娘看看你的本事再說。”
片息間,安靜的庭院中回蕩起動人的音符,可惜丫鬟們早已離去。
再動人的音符也無人欣賞。
翌日天亮,柳大少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拄著天劍顫巍巍的離開女皇的閨房朝著書房走去。
柳明誌走近書房,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風姿卓越的齊雅怔了一下:“雅姐!你怎麼......”
齊雅不由分說的投到了柳明誌懷裡,水靈靈的桃花眸柔情似水的望著有些怔然的柳明誌。
“一定要回來接我們姐妹,你若敢失言,哪怕是做鬼,妾身都不會放過你!”
齊雅說完,在柳明誌發愣的目光中,拿起了桌案上的包袱毫不猶豫的朝著書房外走去。
“雅姐!”
齊雅嬌軀一頓停了下來。
“什.......什麼事?”
“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嗯!夫君也要保重。”
齊雅說完,蓮足輕盈的朝著書房外跑去,她怕夫君再多說一句體己話,自己就會忍不住跟著他一起進京。
可是那樣隻會讓夫君耽擱了自己的大事。
齊雅走後的小半個時辰,幾隻金雕鳴叫一聲,劃破長空翱翔遠去。
日上三竿,一個身著士子儒衫,頭戴鬥笠的人牽著一匹矯健的駿馬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離開了並肩王府朝著潁州城外緩緩走去。
潁州城南門官道,數裡外的土坡上,二十多道人影牽著馬韁駐足高坡之上,眺望著官道上那個牽著馬南下的身影,幾個倩影的目光中既是擔憂又是柔情。
女皇身著一襲淡白色的士子儒衫駐足城南路西涼亭外的柳樹下,玉手捏著剛剛抽出新芽的柳條凝望著柳明誌的身影,皓目幽幽,好似看不真切。
櫻唇微微呢喃。
“你壯誌豪情,需要抱負。
可是你欠婉言的幸福,一定要回來彌補?
一定不要失言,活著回來嫁.......娶我!”
柳明誌若有所感,轉眸掃視了一眼城外無邊的曠野,回眸望了一眼潁州城高大的城牆跟密集的將士低聲輕語。
“此去京城招舊部,旌旗十萬換日月。”
語畢,柳明誌翻身上馬,重重的揮了一下馬鞭。
“駕!”
在眾多有心人的目送之下。
馬蹄疾奔,馳騁官道之上煙塵飛揚。
柳明誌一騎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