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年了。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從這孩子呱呱落地嚎啕大哭的那一刻,到今天竟然已經過了半生。
腳踏七星,真命天子。
彆人家的孩子出生,其父母無一不是滿麵春風,輪到自己卻是擔驚受怕。
自己為了保住柳家基業,保住他的性命,從他降生的那一刻便疲於算計。
這一算計就是三十多年。
自己大好的年華,就在這三十四年裡蹉跎而過了。
如今好了,兒子昭告天下自立稱帝了。
腳踏七星,天命所歸!
壓在自己身上三十四年的重擔終於可以放徹底的下了!
回想起這幾十年來自己為了積攢力量擴充實力所犯下的一些過錯,柳之安不免有些唏噓。
積累家業,招募死士,結交權臣,通好李政。
一條應該在三十四年之前就可能被滿門抄斬的死路,愣生生的被自己給算計了一條生路。
自豪有之,疲憊亦是有之。
感受著老頭子盯著自己莫名的目光,柳明誌放下茶杯,轉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旱煙袋,起身取了下來,熟練地裝上煙絲,取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又引燃了煙絲,痛痛快快的砸吧了幾口。
柳之安抬手揮了揮麵前彌漫的煙霧:“少抽點這些玩意,沒什麼好處!”
柳大少默默的吐了個煙圈,靜靜地看著柳之安:“你偶爾不也抽上兩口嗎?多久沒碰了?”
“老夫就是圖個新鮮而已,你娘嫌棄味道難聞,不讓老夫上床睡覺,老夫一年加在一起應該都抽不了十次。
上次抽好像還是兩個月以前了吧,大概就是這麼久的時間,具體時間我也懶得記!
不說這些了,你少抽點就行了。
等你娘子們不讓你進門就知道了,彆說老子沒有給你提醒!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柳明誌磕出煙鍋裡的煙灰,重新裝入煙絲,對著蠟燭點燃猛吸了一口,雙眸複雜的吐了一口濁氣。
“我腳踏七星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這件事咱家裡麵隻有老夫,你娘,你姑姑我們三個人清楚!”
“外人呢?”
“為了弄清你腳踏七星的事情,道士和尚自然是少不了要找的,不過真正知道此事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是神相李布衣,一個是他的師叔公樸子!
不過你放心,佛道之人最相信天機不可泄露的事情了,此事不會傳出去..............
嗬嗬...........老夫都糊塗了,現在你已經自立稱帝了,傳出去又能如何呢。
天下人都知道了你是腳踏七星的天命之人反而更好。
起碼可以減輕你造反篡位的不利影響。”
“既然是腳踏七星,為何就成了疤痕呢?”
柳之安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走到窗前停了下來。
“當年你出生的時候..............
後來,不知因何緣故你的命格竟然又改變了回來,老夫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造反篡位,奪取江山可不是說說的事情啊,其中牽連的乾係太大了。”
柳明誌望著柳之安落寞的身影,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十四年前,宣德二十六年,江南煙雨樓閣的那個春天!
難道自己命格有變,竟然是因為自己借屍還魂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