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此言可謂是一語雙關,意義深遠。
雲陽怔怔的望著棋盤上的棋子,手中的棋子悄然滑落,當啷一聲在棋盤之上翻滾了幾下。
一顆棋子的落子,瞬間亂了一盤棋子。
“老爺子,俯首吧!
彆再死人了!
忠義兩全不了的!”
雲陽嘴角嚅喏的看著棋盤上混亂的棋子,抬眸愣愣的攬著柳明誌唏噓的神色。
“老夫不俯首,你待如何處置城外的李氏宗親?”
柳明誌默默的拿過聞人雲舒身邊的茶壺,一言不發探著身子給雲陽斟滿了一杯茶水。
雲陽默默的看著杯中的茶水,靜靜地搖搖頭。
“事已至此,再好的茶水喝著也是索然無味了!”
柳明誌眉頭一挑,伸手解下腰間的酒囊朝著雲陽遞了過去。
“杜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但願老爺子您能夠一醉解千愁。”
“老夫願意試試!”
“請!”
雲陽默默的拔掉塞子,仰頭痛飲了起來。
酒水順著嘴角滑下,打濕了雲陽花白的胡須,打濕了雲陽內襯的衣領,更打濕了雲陽身上的虎紋龍雲甲。
一個滿滿的酒囊滴答下最後兩滴酒水。
“好酒!好酒!”
柳明誌期待的看著雲陽:“老爺子想通了?”
“給..........給老夫一天時間考慮如何?”
“當然可以!”
“不送!”
“雅姐,舒兒,咱們先走!”
“嗯!夫君!”
柳明誌夫婦三人起身朝著城樓下走去。
隻剩下雲陽一個人的城樓瞬間空蕩蕩下來。
雲陽步履蹣跚的站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城牆上的兵馬跟城外的大軍,望著日頭正盛的陽光目光微微眯起。
沉吟了片刻,雲陽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整齊的甲胄,這才屈膝朝著地板跪了下去。
對著地板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雲陽輕輕地抽出腰間的戰刀,仰頭落寞的望著晴空萬裡的天際。
“睿宗,老臣有負陛下臨終所托,已無顏苟活於世了。
金逸老弟,鄧開成老弟,萬步海老匹夫...........老子贏了,老子比你們活的都久啊!
萬老匹夫,你為國儘忠,老夫又豈會苟活!
老弟兄們,老夫為國儘忠,就在今日了!”
雲陽直直的站了起來,手中的鋒芒畢露的戰刀架在了脖子之上。
“陛下,老臣無能啊!
臣!真的儘力了!
老臣來找您跟兄弟們了!”
噗的一聲輕響,鮮血噴灑,戰刀落地,雲陽微微枯槁的雙手緊緊地扶著欄杆沒有倒下。
“大帥,是否用吊籃將並肩..........老帥............”
城樓上淒厲的喊聲令站在城牆上準備下去的柳明誌臉色激變,飛身朝著城樓上奔襲而去。
“讓開!”
跑進城樓中,柳明誌恰好看到雲陽無力倒下的身影。
“老爺子!”
“快......快.......快傳令...........唔...........”
柳明誌看著雲陽嘴角的血沫顫抖不已。
“老爺子!你糊塗啊,那些人都是死刑犯冒充的,不是真的李氏宗親呢!”
雲陽暗淡的目光驟然一鬆,緊緊的攥著柳明誌的手掌顫抖著:“傳......傳令.........他們.......他們接到........都是.......是.......死命......命令..........
彆.........彆.....自相.........相殘......殘............”
一句話沒有交代完,一代老帥忠武王雲陽目光神采消缺下去氣絕當場。
為了自己堅持的忠義以身殉國!
“老爺子,您這是何苦啊!您這是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