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筠瑤聽著二哥逐字逐句的冷靜剖析,美眸眼底露出惆悵的憂慮之意。
“他們完了!咱們呢?
蓮露先前以鷹隼,跟斥候兵分兩路前來傳信。咄陸部境內,金突兩國交界的莫羅河境內皆是出現了大龍兵馬的蹤跡。
如今陰山以北又毫無征兆的衝殺出二三十萬的大龍鐵騎。
也就意味著我突厥境內東,西,北三個方向都被大龍的兵馬給悄然滲入了進來。
收拾了穆爾特跟斯拉夫這兩個老東西麾下的兵馬之後,大龍兵馬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麼?會不會對我部發起衝鋒誰能保證?
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了!
尤其是你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嗎?
近乎三十萬大軍過境迂回到了陰山以北的地域,我王庭境內直屬部落沒有發現也就算了,畢竟位置居中情有可原,可是東西兩側分部廣泛的諸多大小部落竟然一點的風聲都沒有收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如果是我突厥部落斥候無能的話,莫羅河境內,咄陸部境內的大龍兵馬也就不會被我部斥候在他們尚未滲入王庭境內就被發現行蹤。”
呼延玉目光一凝,眉頭緊皺的看著呼延筠瑤。
“借道金國?”
“嗯,金女皇跟金國殘兵擔心大龍時局可能及時穩定後會再次北出作戰,現在並未班師回國離開我突厥邊陲境內。
突然從陰山以北出現的大龍兵馬,十有**是從金國借道迂回進入陰山以北地域的。
隻是老女人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畢竟大量的金國流民已經偷偷摸摸的從祖地返回金國境內了,如此規模龐大的兵馬過境,老女人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吧。
不過也不是絕對的,畢竟師兄於風雲渡遇刺,老女人中間離開了金國殘兵大營,偷偷進入了大龍境內一趟,出現點疏忽也不是沒有可能!”
“唉!你覺得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趁著他們混戰之際急流勇退?”
呼延筠瑤苦笑著看著二哥呼延玉:“急流勇退?往哪退?
後方王庭有大龍的兵馬,前方亦有大龍的兵馬。
咱們是可以借著他們混戰的機會一舉衝出陰山,朝著北麵那片有沙俄國存在的地域撤離,可是王庭跟王庭帳下的數百萬子民怎麼辦?
就算咱們是狠心一些,咬著牙丟棄那些子民成為大龍的兵馬的刀下亡魂跟俘虜。
糧草呢?
咱們此次圍剿穆爾特他們兩個老東西隻帶了一月不足的糧草,陰山以北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誰知道?
萬一糧草消耗一空以後尋找不到合適生存的地方,咱們隻有活活的餓死在荒野之中,成為無人收屍的枯骨。”
“這.....”
“二哥,靜觀其變吧,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靜觀其變了!”
呼延筠瑤神色低沉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無奈的將目光放在了數裡外曠野上血腥殺戮的戰場之上。
日頭漸漸西斜,拂麵的微風之中都夾在著刺鼻的血性味道。
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浮屍遍地,無主的戰馬輕輕的打著噴嚏,到處都是散落的刀兵跟雷震子爆炸之後的硝煙味道。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慘烈廝殺的戰場忽然整齊劃一的傳出突厥話語呐喊聲,聲浪之高震耳欲聾。
“大將軍,公爺那邊讓卑職前來詢問那個拉拉國還是烏拉國的兵馬怎麼辦?突厥話咱們會說一點,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會講他們的話,如何勸降?”
程凱正指揮兵馬對被包圍戰陣中的西突厥殘兵勸降,張狂傳令兵帶來的話語令其為之一愣。
環顧了戰陣中已經被圍殺的喪失了鬥誌的沙俄國兵馬,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幾下。
“老子.......老子也不會,我怎麼知道如何勸降?”
“啊!那怎麼辦?總不能全部斬殺殆儘吧?公爺還指著把他們帶回去築城呢!”
就在程凱等人也是一籌莫展的時候,那些放下兵刃的西突厥兵馬忽然三五成群的高喊著程凱他們聽不懂的話語。
繼而那些茫然無措的沙俄國兵馬效仿突厥人先後放下了兵刃,一傳十,十傳百的高呼了起來。
“……%……%”
“……%……%”
“……%……%”
一時間,各種話語混雜在一起回響在陰山境內。
程凱目光戲虐的望著周圍被包裹在戰陣中爭先恐後放下兵刃的兩國兵馬,對著張狂的傳令兵聳了聳肩膀。
“看吧,聰明人還是挺多的。”
“那卑職就先去回複公爺了!”
“嗯,去吧!”
“傳令兵!”
“在!”
“傳令各營部將領,放下兵刃投降的敵人不許再斬殺一人。然!如有心懷不軌,詐降反抗者,格殺勿論!”
“得令!”
舉著千裡鏡環顧了一眼漸漸穩定下來的戰場,程凱舔著發乾的嘴唇將戰刀在身上隨意的擦拭乾淨血跡收入鞘中,縱馬朝著呼延筠瑤兄妹的位置奔襲了過去。
“邦臣陷陣士大將軍程凱見過突厥大汗,見過榮威王,有禮了!”
“邦臣龍武衛大將軍張狂見過突厥大汗,見過榮威王,有禮了!”
呼延筠瑤翻身下馬,越過了護衛在自己身前的二哥目光複雜的看著張狂,程凱兩人。
“免禮,見過兩位大將軍。
本汗有一事不解,希望兩位能為本汗解惑一二!”
張狂程凱相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張狂緩緩的向前兩步。
“大汗,恕邦臣無法解惑,非是邦臣不願如實相告,實在是邦臣也隻是奉命行事,具體緣由,縱然邦臣也不慎明了。
但是有一個人可以給大汗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