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見到陶櫻的動作,下意識的轉動目光朝著她伸出被子外的那隻手臂上望去。
在床頭燭火的映照下,隻見陶櫻左臂手肘處稍微靠上的位置,一道兩指寬左右的傷口直接映入眼簾之中。
這道傷口雖然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是可以看出的出來乃是劃破沒有多長時間的新傷口。
柳明誌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下手中那把沒有淬毒的匕首,將目光定格在陶櫻手臂上的傷口位置:“這傷口是匕首劃破的?”
陶櫻微微頷首,沒有反駁什麼:“嗯!你剛剛奪我手裡匕首的時候,我掙紮那幾下的瞬間不小心劃上的。
那時候我還躺在被窩裡,手臂傷口上的鮮血自然要流在被子上了。
隻是當時屏風後的內庭裡又沒有點著燈火照明,昏昏暗暗的你沒看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隻是誰知道你竟然會認為這是我的……你就想美事吧!”
柳明誌看著陶櫻又藏到了被子裡的手臂,一種失望至極,微微發酸的感覺湧上心頭。
雖然這種情況合情合理,柳明誌心裡還是情不自禁的不爽起來。
仿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樣難受!
不由得失笑了幾聲,默默的坐到椅子上扣著下巴。
“原本我還以為你臉上的淚痕是因為你還是姑娘的緣故。
嗨!搞半天原來隻是誤會而已。”
“我流淚那是因為我失去了清白之身,不行嗎?
我雖然已經不是姑娘的身子了,可是為了給為夫報仇,無奈之下竟然要**於你這個夫君的敵人手裡,不由得悲從心起,流下眼淚是再正常不過了。
你真當我是青樓之中那些人儘可夫,不知廉恥的娼婦了嗎?”
柳明誌神色苦澀的點點頭:“行,我也沒說不行啊。”
“柳明誌,咱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已經互相坦白清楚了,也都清楚彼此之間結下不共戴天仇恨的緣由了。
如今我行刺失敗了,且落到了你的手裡,不知道你打算將我處以何種極刑?”
陶櫻說完,露出了一抹淒然的笑顏:“刺王殺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雖然父皇他當年在位的時候廢黜了夷三誅九的酷刑,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屬於父皇這位雄主的時代過去了。
你柳明誌才是當今的天下之主。
自從夫君造反失敗時候,蜀王府這一大家子早已經分崩離析。
我已經沒有九族可以給你誅殺了,但是就我一個人而言,想來落一個五馬分屍跟車裂,又或者淩遲處死的刑罰是必不可免的了。
不過,我希望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能讓我死的痛快一些。
給我留個全屍!
同時,我也求你,不要因為我的事情,遷怒了李庚這孩子,他已經夠命苦的了。
他是夫君唯一的子嗣,你已經殺了夫君,我希望你可以饒過他的子嗣一命,為他留下一脈香火。”
柳明誌看著陶櫻言畢閉上眼睛一副等候處置的模樣,默默的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沉默了下來。
“三……陶櫻,三哥當年之所以英年早逝,乃是因為他舉兵造反失敗的緣故,是死於權利之爭。
我當年乃是臣子,千裡奔赴京師勤王救駕,乃是人臣本分。
我不否認,三哥之所以英年早逝,跟我入京勤王救駕有一部分關係。
但是他的死真正的原因卻與我無關。
他飲鴆酒自絕於禦書房中,死在了父皇的遺像前,香案下,這件事天下皆知。
雖然我對他的死甚是惋惜,但是如果非要做出評價的話。
我隻能說他是咎由自取。
你將他的死歸罪於我身上,未免太冤枉我了。”
“你閉嘴,如果不是你柳明誌,我夫君豈會那麼年輕就丟下一大家子人魂下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