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承平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日上三竿左右,柳府內院書房外的房頂上白雪瑩瑩,積雪折射著朝陽的霞光,給人一種美不勝收的奇景。
柳大少坐在冷風習習的窗台下,借此清醒自己的困意,趁著早上沒有趕去蓬萊酒樓外卦攤的空擋,處理著手中積壓的一些文書。
以及不時地記錄幾筆關於來年的一些所要籌備的政務想法,這些想法大多都是從翻閱手裡的文書之時突發奇想冒出的念頭。
“少爺,北地的傳書,小的現在方便進來嗎?”
柳明誌聽到房門外柳鬆的問詢聲,手中的毫筆微微一頓,抬眸朝著房門瞥了一眼,將毫筆搭在了筆洗上。
“進來吧。”
“是!”
房門應聲而開,柳鬆手裡捧著一封書信疾步走了進來,停在書桌前將信紙遞到了柳明誌身前。
“少爺,請過目。”
柳明誌雙臂高舉伸了一個懶腰,接過書信直接拆開,抽取出裡麵的信紙頷首翻看著。
片刻之後柳大少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怪誕笑意,將信紙再次遞給了柳鬆。
“到底是傳說中的戰鬥民族,北地大雪封路,冷風如刀,這些沙俄國的降將竟然愣生生的頂著如此惡劣的天氣,穿越我大龍的邊境回歸沙俄國了。
你說他們到底是有多怕咱們出爾反爾,才會想要離開的那麼迫不及待!”
聽著柳明誌隱隱帶著調侃之意的話語,柳鬆急忙捧起信紙掃視著上麵的內容,片刻之後柳鬆神色愕然的將信紙放到了桌案上。
“乖乖,他們這些沙俄國的人這是不要命了嗎?
北地境內冬天的環境稍有不慎可是會死人的,就更不用說關外大雪封路,封山的情況了。
陰山以北,貝加爾湖境內冬天的環境如何,小的沒去過也不知道,想來不會比新府各部境內的情況強上多少。
為了歸國,他們就這樣硬著頭皮出關了?”
柳明誌不以為然的拿起一旁的文書:“信上寫的不是很清楚嗎?邊關將士挽留他們等到來年開春,天氣回溫之後再行歸還故土他們都等不了。
帶著咱們的些許特產跟自認為充足的乾糧飲水就出關了。
但願他們不會凍死在途中吧。
否則的話,朝廷想要處理跟沙俄國的關係,沒有他們從中斡旋的話,隻怕局麵將會變得很不樂觀了。”
柳鬆走到火爐旁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折返了回去,將茶水放到了柳明誌麵前,神色唏噓的吐了口氣。
“少爺,說實話,他們雖然非我族類,可這一次他們的行為讓小鬆挺佩服他們這種視死如歸的勇氣的。
就算是他們可能會時運不濟,命運多舛的凍死在半路上,小鬆也還是敬佩他們的。
起碼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來,他們並不是膽小怕死的人。”
柳明誌準備翻開文書的動作驟然一頓,抬眸目不轉睛的盯著有些感慨的柳鬆一動不動。
柳鬆正要抬手喝茶,察覺到少爺的眼神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柳大少:“少……少爺,小鬆說錯什麼話了嗎?”
柳明誌默默的搖搖頭,將手裡的文書放回了原處,走到窗前,背手駐足眺望著屋頂上折射著霞光的皚皚白雪。
“一個將士不怕死的鄰居,非我天朝之福,若是少爺我不儘早將其收服,終有一日,這樣的國家遲早成為我天朝的勁敵。
若是鼎盛起來,於我大龍而言是禍非福。
看來無論斯拉夫他們能不能活著回到沙俄國,將咱們的態度帶給沙俄女皇,待我天朝國力恢複,局勢穩固下來。
少爺我都得找一個莫須有的名頭,試一試沙俄國實力的深淺了。
若是能結為姻親那最好不過,若是不能結為秦晉之好,趁早將其剪除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旦待其羽翼豐滿,他日必將成為我天朝心腹大患。
算了,現在考慮這些事情為時尚早,內局尚且不穩,我想再多也是白費心思。
一切還是等西征大軍的消息傳回來之後再行商議吧。
至於讓乘風這孩子給沙俄女皇結姻親的事情,等兩天後過完了陶櫻的誕辰,再去問問蓮兒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