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櫻柳眉一凝,神色也沒有絲毫不滿的模樣,就是水靈靈的杏眼始終直愣愣的盯著柳大少有氣無力的樣子。
“好姐姐,你彆這個樣子看著我啊!你這樣我心裡發怵。”
“你自己前些日子親口答應我的,說了要滿足姐姐我一切的要求。
無論如何都一定幫我找到一支姐姐心儀的發簪呢!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了不成?
都說君無戲……”
陶櫻反應過來現在的所處的環境,急忙改口:“都說男子漢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你總不會言而無信吧?
不過你要是實在想反悔的話,姐姐也無可奈何,不能將你怎麼樣。
大不了隨意買一支發簪就算了,不讓你陪著就行了唄。”
聽著陶櫻幽怨的話語柳明誌心頭一塞,暗道一聲天作孽有可違,自作膩不可活。
“沒有沒有,小弟當然不會對好姐姐言而無信了。
小弟既然當初已經答應了好姐姐你的要求,肯定說到做到。
不就是再去成康坊一趟嗎?算什麼事情?姐姐請!”
陶櫻嬌怨的神色立刻展顏一笑,主動攬住柳大少的手臂笑盈盈的朝著鋪子外走去,絲毫不在意如此親昵的行為會引起過往路人矚目的目光。
大龍雖然民風開放,遠非前世的宋明清時期可以比擬的。
可是男女之間,手臂相挽這等如此親昵的行為,大多也隻有在一些隆重佳節的晚上才會出現。
比如元宵燈會,七夕佳節。
有情男女相伴遊湖之時,手牽手,手臂相挽倒也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情。
至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雖說也會有這等親昵的場麵出現,終究隻是少數而已。
比如江湖中互相心儀的有情兒女,就不會太拘泥於這些小節。
身心俱疲的柳大少跟個工具人似得,任由陶櫻挽住手臂拖曳著朝著成康坊的位置走去,全然懶得在意過往路人的眼神了。
就算沒有累到身心俱疲,柳明誌也不會有什麼介意的。
畢竟人家陶櫻一個女兒家都不在意這些可能會引人注目的小節了,何況自己一個七尺男兒了呢!
隻是早已經累的什麼心思都沒有的柳大少,並未發現走出店鋪門前之時,陶櫻唇角揚起的那一抹一閃而逝的竊笑。
本以為成康坊此行,會讓陶櫻如願以償的買到一支價格合適又心儀的發簪,然而柳明誌失望了,成康坊有名的七家首飾店鋪逛了一遍,陶櫻還是沒有挑選到合適的發簪。
而此時此刻的柳明誌已經累成了狗。
倒也不是真的身體累,畢竟柳大少從戎多年,出入行伍之間,為了能夠勝利,輾轉數百裡發動夜襲的事情對於柳明誌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
之所以會感覺到累,而是心累。
他就不明白了,不過就是一支裝飾所用的發簪而已,裡麵怎麼就會有那麼多的門門道道。
八成的以飛禽走獸,花草樹木雕刻出來的簪體,隨便一支不都能用來裝扮盤起來的發髻嗎?
價格貴了錢不夠,錢夠了你又覺得發簪的質地不好。
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發簪?
對於途中柳明誌提出的疑問,陶櫻並未做出合理的答複。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不滿意那些價格便宜的發簪的原因是什麼,之所以說不滿意,僅僅隻是單純的不滿意而已。
對於陶櫻的答案,柳明誌除了叫苦不迭之外,彆無他法。
畢竟每當自己想要反悔之時,陶櫻嬌柔幽怨,可憐兮兮的模樣總是能準確的擊潰自己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
反正柳明誌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之所以到現在還能陪著陶櫻逛下去,其動力是因為她在成康坊之時,羞答答的說的那句回府之後任君采擷的承諾。
那樣的話顯得自己多好色似得。
走走停停,輾轉流離之下,兩人的身影最後出現在了兩人的出發點興安坊之中,而此時天邊的斜陽已經隻剩下了最後一抹餘暉了。
“好姐姐,咱們兜兜轉轉了大半天,最終又回到了你居住的興安坊了,可是你還沒有找到一支自己想要的發簪,也許真的是天意不想讓咱們十全十美吧。
要不還是小弟自己墊資,給你買一支質地上乘的發簪當誕辰禮物如何?
你非要用小弟算卦掙得那一兩半銀子買一支質地上乘,令你心滿意足的發簪,這怎麼可能嘛!
要知道一分價格一分貨,走到哪都是這個道理的。”
陶櫻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汗,俏臉倔強的搖搖頭,笑意悠悠的拉著柳大少朝著興安坊仁和街的儘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