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瞥了一眼畫舫旁邊饒有興趣的偷瞄著自己夫婦三人輕聲議論一群佳人,一甩衣袖輕哼一聲疾步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幸虧月兒她們幾個臭丫頭為了出行方便穿了一襲士子儒袍的男兒裝,否則今天的事情一旦傳揚了出去,自己這張老臉算是丟儘了。
柳大少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你柳落月一個女兒家的這麼熱衷於逛青樓乾什麼?
你的哥哥柳承誌他們哥幾個已經長成了風華正茂的大小夥子,想要去青樓裡麵長長見識還情有可原,自己也可以理解。
畢竟自己也是從那個年齡過來的,知道少年心裡麵在想些什麼。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有什麼可去的?青樓姑娘有的你自己也有,都是姑娘家家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非要女扮男裝去調戲跟你一樣性彆的女兒家乾什麼?難道是有什麼特彆的成就感嗎?
齊韻,聞人雲舒兩女自然不知道夫君現在的百思不得其解的複雜心情,看著夫君有些意興闌珊的背影,相視一眼悶笑了兩聲蓮步輕移的跟了上去。
她們算是明白了,凡事隻要牽連上月兒這丫頭,夫君的心情就肯定好不了。
這丫頭似乎天生就是一個惹事精,專門來折磨夫君的。
也許夫君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月兒這丫頭的事情了,她等到今生投胎成了夫君的小棉襖來跟夫君討債來了。
以荷兒為首的一群煙雨樓佳人看著夫婦三人的背影漸漸遠去之後,馬上神色興奮的聚在了荷兒身邊盯著荷兒手裡的一遝銀票。
“荷兒妹妹,這得有五百兩了吧?那位女扮男裝的千金大小姐出手可真闊綽。”
“琴姐姐你眼光真準,肯定不會少了五百兩,也不知那位千金大小姐到底怎麼想的?身為女兒家竟然女扮男裝學男人來逛青樓。
咱們身上長的她自己也都有,想看女人身子長什麼樣自己沐浴的時候低頭看看不就行了,花那麼多的銀子來找咱們姐妹作陪,這是何必呢?”
“行了行了,管她什麼想法呢!銀票是咱們的就行了,荷兒妹妹你快數數有多少銀票,咱們回去之後兌換成銀錠好均分了。”
“……”
荷兒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眾姐妹,俏臉委屈的低下頭數起了手裡的銀票,原來就自己一個人沒有看出來那位讓自己春心萌動的‘公子哥’竟然是一位女兒家。
本以為遇到了一位可以托付終身的如意郎君了,哪怕進門之後做妾自己都心甘情願,萬萬沒想到自己心儀的‘公子哥’竟然跟自己一樣是個雌兔,自己可真是傻。
荷兒這邊發生的二三事柳大少,小可愛等人自然一無所知,此時此刻他們一大家子正在進行著角逐的遊戲。
柳明誌夫婦三人回到齊府之後,齊府的正廳之中已經坐滿了兩大桌子,小可愛兄弟姐妹幾人亦在其中。
聽到廳外的腳步聲,眾人不約而同的齊齊朝著廳外看去,齊潤默默的站了起來。
“誌兒,丫頭,雲舒丫頭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嶽父大人請坐。”
“好好好,你們也坐吧,咱們爺倆今天好好的喝幾杯。”
小可愛笑嘻嘻的站了起來,玲瓏的雙眸彎成了月牙兒起身朝著老爹迎了上去,臉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城外煙雨樓畫舫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爹爹,你坐月兒這裡,這裡跟外公喝酒正好。”
柳大少幽幽的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小可愛,目光靜靜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幾個兒女。
兄弟姐妹幾人接觸到老爹可怕的目光,除了小可愛跟柳憐娘之外兄弟姐妹幾個齊齊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飄忽的低下了頭。
小可愛瞅著老爹‘怒目圓睜’的樣子,踮起腳尖笑盈盈的朝著老爹的耳畔湊去,聲若蚊蠅的小聲嘀咕了起來。
“爹爹,你彆生氣嘛!回故裡省親卻在兒女的外公外婆家裡發火揍兒女,外公外婆的麵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還有——”
柳大少眉頭一凝,目光幽幽的望著美眸裡透露著狡黠之意的小可愛:“嗯?”
“爹爹你忘了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你怎麼跟月兒說的嗎?那次你說月兒逛青樓不是月兒的錯,而是咱家的根壞了。
爺爺去,爹爹你也去,大哥,二哥,小三子他們也去,月兒身上流著跟你們相同的血脈,沒有理由不去啊?
要怪你隻能怪爺爺去,是他上梁不正導致下梁歪,跟月兒沒關係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過的咱家的根壞了,不怪月兒的。
一國九五之尊君無戲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柳大少臉色一僵,看著笑眯眯的小可愛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當年自己跟小可愛在天香樓撞見老頭子他們幾個的時候,出門之後確實是說了這麼一番話。
“爹爹,你就彆生氣了嘛!月兒去煙花之地就是去喝喝酒,聽聽曲,其它的壞事是一樣都沒有乾過。
月兒跟那些姑娘都是女兒家的身份,親近親近又損失不了什麼對不對。
想乾壞事同樣也乾不了!
名譽的問題你更不用擔心了,誰去青樓這種地方還跟個大傻子一樣的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啊?
爹爹,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月兒一個小丫頭一般計較了好不好?”
柳大少瞅著小可愛可憐兮兮的模樣,默默的籲了口氣,一時間他居然覺得這個臭丫頭說的話竟然有那麼幾分道理。
有道理是有道理,關鍵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去青樓那不是浪費銀子嗎?
小可愛看著老爹緊繃的臉色鬆緩了下來,悄悄的拍了拍自己初具規模的小山丘呼了口氣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