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駐足營帳外目送著趙青,胡三原,王慶書八人毫不猶豫的朝著校場龍旗下走去的背影,神色無奈的搖搖頭。
“陸榮。”
守候在一旁的陸榮急忙小跑著停到了柳明誌的跟前,小心翼翼的看著柳大少:“陛下,您有什麼吩咐?”
柳明誌對著大龍的龍旗方向努了努嘴:“你去交代執行棍刑的弟兄們前幾棍正常打就行,至於後麵的刑罰下手輕一點,儘量控製著些力道。”
“臣明白,臣先告退了。”
盞茶功夫左右,幾十步之外的大龍旌旗下傳出了沉悶的聲響,那是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動靜。
柳明誌隱隱約約的聽到旗杆下傳來了悶哼聲,卻並未聽到絲毫的痛喊聲音,一瞬間就明悟過來趙青他們八個混賬東西肯定在咬著牙強忍著疼痛。
柳明誌揉著眉頭歎息了一聲,心裡不由得冒出一股無言的酸澀,但願這些家夥能夠明白自己的苦心吧。
約莫半柱香功夫,數十名兩衛將士用擔板抬著額頭掛著細密喊汗珠趙青八人停到了柳明誌麵前。
陸榮擺手示意將士們將八人放到了柳明誌數步外,走到柳明誌麵前抱拳行禮。
“啟稟陛下,趙將軍八人的棍刑已經執行完畢。”
柳明誌微微頷首,走到趴在擔板上的八人麵前蹲了下來:“心裡怨朕嗎?”
趙青八人連臉上的汗珠都顧不得擦拭,抬頭看著柳大少毫不猶豫的搖著頭:“臣等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咯?”
“回稟陛下,臣等不敢,也不會怨恨陛下,吾等輕敵犯錯在先,承受二十棍刑實乃罪有應得。”
“臣附議,陛下沒有將臣等撤職處置,而是杖責臣等,說明陛下是對臣等也是恨鐵不成鋼,陛下心中裝著臣等,臣等何怨之有。”
“臣等附議,吾等無怨無悔。”
柳明誌掃視著八人臉上誠摯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意。
“你們能理解朕的苦心就行,今天打你們二十棍看似是在懲罰你們,實則是為了你們好,屁股上挨上了二十棍,充其量不過是在床上修養幾天就好了。
可是若是你們因為輕敵致使爾等麾下的將士們戰死沙場,你們就要承受千夫所指的罵名,你們就要被成千上萬的袍澤家眷咒罵指責。
你們的後半輩子都將在自怨自責的悔恨之中度過。
相比心靈上與精神上的折磨,這二十棍對你們而言太輕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假,但是你們要對得起戰亡的弟兄們用鮮血和性命給你們累積起來的功勳與榮耀。
此次棍刑,要引以為戒啊。”
“多謝陛下,臣等知錯了。”
柳明誌淡笑著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了陸榮。
“抬進營帳裡把金瘡藥給他們敷上,朕過些日子再來看望你們。”
“遵令。”
看著柳明誌朝著校場外走去的身影,胡三原趙青等人忍著疼痛高喊了起來。
“臣等多謝陛下賜藥,恭送陛下。”
柳明誌從城南校場回到府中之後便一頭紮進了書房之中,直至金烏西墜之時才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少爺,你找小的?”
柳明誌看著急匆匆跑來的柳鬆,微微頷首示意從袖口取出了三封烤上火漆的書信遞到了柳鬆的麵前。
“你馬上將這三封書信送到本少爺大哥的府上,一定要親手交到他的手中。
讓他儘快傳給西征大軍的左路兵馬大元帥張帥,右路兵馬大元帥南宮帥,安西都護府張默府帥他們三人的手上。”
“是,少爺還有彆的吩咐嗎?”
“沒了,先去把這件事辦了吧。”
“是,小的告退。”
待到柳鬆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下,柳大少伸著懶腰朝著齊韻的閨房趕去。
“韻兒,那些鑽……婉言,瑤兒,雲舒你們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