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日前,二皇子殿下與雲昌長公主殿下新婚大喜的那天,老夫心裡麵就已然明白了,天下已定,老夫的實力縱然功參造化,也無法再扭轉乾坤了。
那一日當老夫施展輕功出現在宮牆城樓上的一瞬間,不但京城的禁軍將士蜂擁而至口喊護駕,就連昔日李氏皇朝治下一部分手握重權的元老亦是爭先恐後的朝著王爺湧去,口中高呼護駕之言。
在城樓之上的老夫見此情形,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就是昔日對睿宗,武宗,成宗三位先帝自詡忠心耿耿的重臣良將啊!
原來在這不長不短的數年光景理,王爺已經收儘了天下的人心。
不管是天下百姓,還是軍中將士,亦或者是滿朝文武官員,皆已經成了與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同黨了。
然而倘若是僅僅如此,老夫亦不會如此的心灰意冷,其它的一些原因才是老夫真正心灰意冷的根源啊。”
“願聞其詳,時至今日,不知前輩可願為本王解惑一二?”
影主再次斟滿了酒水,端起酒杯目光渾濁仔細的觀看了片刻,柳明誌不知道他是在思考什麼,還是在壓製自己身上的傷勢。
故而也隻能舉起酒杯靜靜地等待著。
沉默了良久的影主手臂一顫,將酒水送入鬥篷之下一飲而儘。
“李氏皇族無人了啊!”
柳明誌虎軀一震,神色躊躇的盯著手中的酒杯片刻,與影主一樣舉杯暢飲了下去。
影主放下酒杯,眼神越發黯淡的朝著皇陵主陵的方向眺望了許久。
“睿宗先帝大行之後,上天垂憐,武宗先帝登基繼位,執掌天下,故天下大有蒸蒸日上之態。
奈何上天卻又不佑李氏一脈,以至於武宗春秋鼎盛之際,便在叛軍破城之日撒手人寰英年早逝。
慶王李柏鴻殿下昔年的雄心壯誌早已經在入了內閣之後逐漸消弭,終是成了王爺的治下之臣。
蜀王殿下李雲龍與其兄長武宗李白羽一樣,亦是英年早逝。
景王李雲平奉王爺之命,率領一幫後進之士編纂大龍盛典,其身上李氏皇族之傲骨早已經蕩然無存。
雲王李擎造反失勢之後,囚居宗人府之後自甘墮落,整日流連煙花柳巷之地尋歡買醉。
紀王……
越王……
……
十一王小明王。
睿宗先帝雄才大略,一代蓋世雄主,可其膝下龍子鳳女,竟然已無可造之材。
可悲!可歎呢!
再言武宗膝下子女,名義上已經大行歸天,實則隱居在東海境內歸隱山林的成宗李曄更是龍骨不在。
老夫費儘心機的避開王爺所布暗樁現身其前,以三寸不爛之舌苦勸數月,其依舊自甘墮落,不願在老夫等人的輔佐之下奪回江山社稷,惟願隱居山水之間也。
老夫初聞此訊登時心涼如冰,心中明了永平帝已然沒有奪回江山社稷的雄心壯誌了。
武宗次子趙王李濤,經年之間更是已經淪為王爺麾下之鷹犬,老夫有心扶持其複辟祖宗基業,卻被其直言相拒,自願為王爺治下臣子以效犬馬之勞。
老夫一顆赤誠之心雖然肝膽俱裂,卻也無可奈何。
雲昌公主三日前亦是已經為王爺之兒媳。
純悅公主李芝瑤少不更事,亦是難堪重任。
宗人府中一眾李氏宗親更是皆懼王爺之威,在老夫露麵以表誠心之後,一眾李氏宗親竟然皆言隻願苟延殘喘,聲色犬馬了此餘生。
老夫與麾下眾弟兄尋便天下州府大江南北,李氏宗親竟無一人有膽有識,心甘……咳咳……心甘情願的出麵複興祖宗社稷。”
影主又一次斟滿酒水一飲而儘。
“李氏無良玉,匹夫徒奈何。李氏無良玉,匹夫徒奈何啊!
總不能讓老夫學王爺一樣擁兵自立稱帝吧?
老夫昔年雖然被賜予李姓,可終究不是太祖高皇帝之血脈。
老夫等弟兄雖一心複國,又豈敢有負曆代先帝之重望行此大逆不……咳咳……大逆不道之舉?
可惜皇天不佑,老夫等人滿腔熱血終究是自作多情,無人明了……噗……吭哧……”
柳明誌看著影主噴吐在矮桌上那混合著血水的酒水,急忙丟下了酒杯直起了身子。
“前輩,您……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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