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憐娘既然已經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柳明誌也不好再繼續隱瞞什麼。
柳大少屈指輕輕的彈了一下小丫頭腦門,神色唏噓的對著李曄點了點頭。
“曄兒,你憐娘妹妹說的沒錯,屏風後正在啼哭的這個孩子,確實是姑父與你何舒姨娘我們兩個的骨血。
至於為何會發生這樣的的事情,其中的原委太過複雜了一些,姑父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這件事情合適。
尤其是有某些特彆的原因,姑父也不方便跟你說。
不管你能不能理解,結果都已經是這樣了。”
同樣的答案,從柳明誌的嘴裡說出來與從柳憐娘的嘴裡說出來,給李曄帶來的驚訝是截然不同的。
起初,他還抱著一絲有可能是童言無忌的想法,現在他的心裡隻剩下驚愕與彆扭了。
若是姨娘與母後一樣都是單純守寡之人,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彆扭,可關鍵何舒姨娘她與母後有一個非常大的區彆。
那就是她還是姑父的親家身份,這要是傳出去了,真是不敢想象會掀起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李曄的心裡雖然有些彆扭,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感情緒。
父皇他老人家大行歸天之後,母後成了守寡之人,姨娘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自己出身在皇家,自然清楚對於一個正值妙齡的婦人來說,孤苦伶仃的守著空蕩蕩的院子了結餘生有多麼的殘忍。
自己的母後都能夠與姑父再結姻緣共度餘生,姨娘她也如此行事似乎也不是什麼太難以理解的事情。
姑父的為人自己是了解的,她對自己的妻妾如何的疼愛自己也是親眼見過的,相比一個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姨娘可以與姑父再結良緣,對於她而言莫過於是最好的歸宿了。
而且他們倆既然都已經有了子嗣,想來二弟那邊與靜瑤妹妹那邊應該也早已經知道此事了。
他們兄妹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想通了這些,李曄的心裡瞬間輕鬆了許多,心裡的彆扭感覺漸漸的消弭了下去。
李曄輕輕地瞥了一眼屏風後麵姨娘何舒影影綽綽的倩影,淡笑著看向了表情略顯尷尬的柳明誌。
“姑父,其實你無須給孩兒解釋什麼,孩兒相信姨娘她自己的選擇。
先前孩兒還曾憂慮過姨娘現在的生活怎麼樣了,如今有姑父你照顧姨娘她老人家,孩兒也就可以放心了。
姑父的為人如何孩兒的心裡清楚,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虧待母後與姨娘她們兩個的。
相比讓姨娘她守著冷冷清清的高牆大院孤獨終老,或許這種結果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皇祖父大行歸天以後,宗人府裡那些姨祖母們是什麼結局孩兒不止一次見過。
孩兒可不想姨娘她也過上那樣的生活。”
柳明誌輕輕地舒了口氣,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屏風。
“舒兒,曄兒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抱著浩然出來吧,也讓曄兒看看他的弟弟。”
何舒站在屏風後輕輕的呼吸了幾下,抱著懷裡的繈褓緩緩地走出了屏風,來到正堂後,何舒嬌顏略顯窘迫的將懷裡的繈褓遞到了夫君的身前。
“夫君,兒子。”
柳明誌淡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李曄:“為夫就不抱了,你抱給曄兒吧。”
何舒微微點動鳳首,美眸微微躲閃的將繈褓遞到了李曄麵前。
“曄兒,這就是你的弟弟柳浩然,你看看他吧。”
李曄急忙在身上擦了擦雙手,輕輕地接過姨娘遞來的繈褓低頭看去,打量著繈褓裡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嬰兒,李曄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憐娘妹妹說的沒錯,真的挺乖,剛才他怎麼哭了?”
“尿了,姨娘剛剛已經給他換過尿布了。”
李曄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嬰兒確實容易如此,他現在多大了。”
“年後出生的,現在還不到六個月,得到一年才能滿歲。”
“這麼小?那還是姨娘你抱著吧,孩兒沒有看孩子的經驗,待會他在哭了。”
“好,把他遞給姨娘吧,你坐下來繼續與你的姑父和母後敘舊。”
何舒把繈褓重新接回去後,柳明誌雙手按著桌子站了起來。
“婕兒。”
“夫君你說。”
“曄兒他一路趕回了京城,想來已經身心俱疲了。咱們該說的也說了,你先給他安排房間住下,讓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對對付,妾身太高興了,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曄兒,你先在這裡稍等一會兒,娘親馬上去讓丫鬟給你收拾一下你的房間。”
“孩兒知道了,那就有勞娘親了。”
陳婕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傻孩子,跟娘親客氣什麼。
你先在這裡等著,娘親把臉上的淚痕整理一下就過去。”
陳婕說完直接轉身朝著屏風後走去。
柳明誌舉著雙臂伸了個懶腰,緩緩地朝著房門走去。
“嫣兒,你先在婕兒這裡待著,為夫現在先回咱們府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