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院落左側的半山坡上麵,正栽種著十幾顆枝繁葉茂的杏樹。
隻可惜眼下已經到了九月份了,杏樹上麵除了枝葉之外,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果實。
在十幾顆杏樹的旁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柵欄,柵欄裡麵則是一個用竹子為主體,搭建起來的茅草屋。
柵欄裡麵不時地傳出幾聲雞,鴨,大鵝的叫聲。
柳明誌聽到柵欄裡傳來的動靜,神色好奇的朝著不遠處的杏林走去。
“這丫頭,不止寵物,養的家禽還不少。”
果不其然,柳大少剛剛走到柵欄外,一眼便看到了柵欄裡麵的一群家禽。
在柳明誌探著身子往柵欄裡觀察之時,一大群家禽馬上爭先恐後的朝著角落裡飛奔而去。
柳明誌從掛在柵欄上麵的竹籃裡抓起了一把早已經剁碎的野菜,樂嗬嗬的朝著涇渭分明的三個柵欄裡撒去。
“怕什麼怕,本少爺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一群家禽可聽不懂柳大少的話語是什麼意思,見到他灑在地麵上的野菜,頓時齊刷刷的圍了上去。
柳明誌見此情形,神色輕鬆的合起鏤玉扇彆在了腰間,雙手再次捧起一把野菜,抬手灑到了幾個間隔開來的柵欄裡麵。
“吃吧,好好的吃吧。
不是跟你們吹牛,能讓本少爺我親自為你們投食,你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明誌一連著撒了幾把剁碎的野菜,神色感慨的在禮拜小院四周遊走了起來。
端坐在杏林旁邊的菜園上麵,柳明誌神色既是感慨,又是複雜的眺望著灶房裡那個正在忙碌的倩影。
“嗬嗬嗬,這才是生活啊!
這才是人世間,最應該值得人羨慕的生活啊。”
不一會兒,柳明誌手裡端著旱煙袋,神色唏噓的吐了一口輕煙。
“唉,累了!
如果可以的話,本少爺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讓人身心俱疲的皇宮了。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批不完的奏折,沒有上不完的朝會。
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柳明誌真正想要的生活。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這樣的日子,多好啊!
乘風,承誌,成乾,正然,正浩……
你們兄弟幾個,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呀。
大龍的這十萬裡江山,為父我抗的好累啊!”
柳明誌神色酸澀的嗤笑了幾聲,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了一句話。
一句自己的小妹柳萱數月前離開京城之時,跟自己說的那句話。
‘殫精竭慮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同時,柳大少的眼前還浮現起了柳落月這個逆女的模樣。
自己有時候真的不想承認,可是卻有不得不承認。
就目前而言,自己膝下的眾多兒女之中,唯有這丫頭最適合繼承大龍的這萬裡江山了。
不僅心黑,臉皮厚,膽子大。
而且敢想,又敢乾。
同時又目光長遠,有著氣吞山河的心性。
可以說,月兒這丫頭已經具備了一切作為一個一國之君的資格了。
若是這丫頭來繼承皇位的話,自己幾乎沒有什麼不可以放心的事情了。
隻是,如果是月兒這丫頭繼承了皇位。
就短時間而言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以後呢?
以後該怎麼辦呢?
總不能讓這丫頭一輩子都不出閣嫁人吧。
柳明誌從來不曾否認過,在自己眾多兒女之中,自己最寵愛的一個子女便是柳落月這個逆女了。
自己之所以會有如此想法,不是對於女皇完顏婉言的偏愛,也不是因為對於月兒這丫頭的愧疚。
而是,月兒這個丫頭的性格最像自己。
隻奈何,月兒她再怎麼像自己,卻始終隻是一個女兒身。
自己若是將大龍的萬裡江山交到她的手裡……
“大果果。”
“大果果!”
前方的院落裡傳來了任清蕊的呼喊聲,令柳大少馬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在這呢!怎麼了?”
任清蕊聽到柳大少的聲音,蓮步輕搖的一路小跑出了籬笆小院。
“哎呀,大果果,你跑到菜園子那邊坐著乾啥子撒。”
“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了,丫頭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任清蕊神色嬌嗔的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對著柳大少招了招手。
“當然有了撒,不然的話妹兒我招呼你乾啥子嘛!”
柳明誌連忙磕出了煙鍋裡的煙灰,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之間便停止在了任清蕊的麵前。
“說吧,需要為兄幫你乾什麼?”
任清蕊隨手拍了拍柳大少衣擺上的灰塵,一抬手拉著柳大少的手腕疾步朝著院落裡趕去。
“大果果,妹兒我已經把水燒開了,你先幫我把灶房門外的山雞和野兔給燙一下。
大果果你處理好山雞和野兔之後,你再把灶房裡的那兩條雅魚宰殺一下。
妹兒我剛才已經想好了,那兩條雅魚一條給你清蒸,一條給你燉湯喝。
最後,你再把水盆旁邊的竹筍和野菜給清洗一下。”
任清蕊一邊交代著柳大少,一邊推搡著他朝著不遠處的灶房走去。
柳大少順著任清蕊手指的方向望去,臉色好奇的朝著佳人看去。
“丫頭,你哪裡來的山雞和野兔?這些玩意可不好逮啊!”
“大黑,大虎它們逮到呀。
妹兒我在家的時候,每天傍晚時分我就會撒開它們的鎖鏈,帶著它們去旁邊的山林裡覓食。
大部分的日子裡,它們自己捕捉到獵物吃飽了以後,還會給我帶回來幾隻。
大果果,你是不知道,它們幾個有多笨。
剛一開始的時候,它們給我帶回來的獵物,全都被撕咬的不成個樣子。
看到了那些山雞,野兔血肉模糊的樣子,妹兒我哪裡還吃得下去嘛!
後來我一連著訓了好久,它們才知道把獵物給我整齊的帶了回來。
哎呀,鍋裡的水又燒開了。
大果果你趕緊準備一下,妹兒我馬上把熱水還有菜刀給你拿過了。”
柳明誌輕笑著點點頭,俯身提起一旁山雞野兔朝著幾步外的水缸走去。
“注意點,彆被燙到了。”
“曉得撒,妹兒我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經驗可比你豐富的多了。”
不一會兒,任清蕊一手持著菜刀,一手端著木瓢從灶房裡走了出來。
“大果果,你先讓一下,彆被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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