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我大龍境內之後,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這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爹你當年也是領兵出身的人,應該比孩兒更為清楚這些。
所以,孩兒希望爹你能夠看開一點。”
柳明誌聽著兒子的寬慰自己的話語,仰頭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儘,神色唏噓的抽了一口旱煙。
“承誌啊!”
“孩兒在。”
“話雖如此,可是為父的心裡,終究還是有些遺憾呢!
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不治身亡的這六十七名年輕的將士們,他們大多都是跟你年齡相彷的孩子呀。
其中的一些將士,甚至比你還要小上兩三歲左右。
一個個的,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兒郎。
沒有死在沙場之上,卻死在了出征的途中。
這樣的結局,怎麼能不令為父感到唏噓呢?”
“孩兒明白,孩兒明白。”
柳明誌隨手將朝北遞到了柳承誌的手裡,抬手屈指在地圖上麵滑動了起來。
“兒子,好好的看一看,好好的的看一看吧。”
柳承誌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語,立即將目光轉移到了地圖之上。
“爹?”
“為了這張地圖之上的一個個名字,我大龍數十萬將士,前赴後繼的奔赴沙場。
短短數年的光景,我大龍已經有十多萬兒郎,先後戰死沙場,埋骨他鄉了。
這張地圖上每一個疆域,寫上了我大龍二字之時。
就意味著有成百上千
的將士,乃至更多的將士,將會獻出了自己的一腔熱血,獻出了自己寶貴的性命。
這一個個名字,一處處疆域。
全部都是用咱們大龍將士的鮮血,堆積出來的啊!
承誌。”
“孩兒在。”
柳明誌抽了一口旱煙,轉身看向了站在書桌旁邊的一眾兒女。
“夭夭。”
“孩兒在。”
“成乾。”
“孩兒在。”
“你們姐弟倆過來。”
“是,孩兒遵命。”
柳夭夭姐弟兩人神色緊張的相視了一下,立即小跑到了老爹的身邊。
“爹爹?”
“爹?”
“你們大姐,二姐,大哥現在正待在苗疆,陪著你們青蓮姨母為你們的外婆他老人家守孝。”
“孩兒明白。”
“月兒這個臭丫頭整日裡不著家,為父我剛剛從蜀地趕回來,也不知道她現在去乾什麼了。
靈韻,正浩,芸馨,正然他們兄弟姐妹等人年齡尚小,有些事情,為父就算跟他們兄弟姐妹等人說了。
他們也不一定知道是什麼情況。
因此,為父也就沒有必須要將他們叫過來了。”
“是,孩兒明白。”
“承誌,夭夭,成乾。”
“孩兒在。”
“你們記住了,無論是一路西征大軍的上百萬將士,還是二路西征大軍的十萬將士。
他們前赴後繼征戰沙場所流的血,不是為為父流的,也不是為你們的娘親,以及你們的眾多姨母流的。
而是為了你們一眾兄弟姐妹所流的。
他們身上所背負的使命,除了自身功績,以及
為我大龍天朝開疆擴土的榮耀之外。
更多的則是,為父想要留給你們兄弟姐妹等人的江山社稷。”
柳大少說著說著,用力的抽儘了煙鍋裡剩餘的那些煙絲。
“換而言之,若不是為父想要給你們兄弟姐妹等人留下一個乾坤盛世的山河。
一路西征大軍,二路西征大軍加在一起的百萬將士,他們也就不會背井離鄉的萬裡遠征了。
正是因為這些,所以才會有一個又一個的將士,先後戰死沙場,埋骨萬裡之外的異國他鄉。
為父今天跟你們說這些,沒有想要訓斥你們的意思。
為父之所以跟你們兄弟姐妹幾人說這些,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你們永遠不要覺得折損了一個,兩個,十幾個,上百個,乃至更多的大龍兒郎,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情。
因為,他們身上的熱血,是為了你們兄弟姐妹等人流的。
是為了你們一眾兄弟姐妹之中,將來每一個人所繼承的盛世山河,而流的鮮血。
你們兄弟姐妹等人,要麼是當今皇子,要麼是當今的公主。
一個個的無一不是身份尊貴,一個個的無一不是身居高位。
但是呢,但你們閒來無事的時候,一也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
你們兄弟姐妹等人現在的日子。
從何而來!
想一想,你們兄弟姐妹等人,隻有一個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
又從何而來。
有一件事情,為父不得不說,卻又不得不承認。
你們兄弟姐妹等人,之所以會有現在的身份,現在的地步,現在的生活。
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源自於為父我這個父親。
源自於為父我這個當今天子,一國之君的父親。”
柳明誌言語間,轉身走到書桌前,在通盆裡磕出了煙鍋裡的灰儘。
“當你們想到了這些的時候,就該往更深處的地方想一想了。
為父的這個一國之君,又是從何而來。”
柳承誌兄姐弟看著老爹凝重的臉色,皆是似有所思的沉默了起來。
許久之後,兄姐弟三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齊齊的對著柳大少行了一禮。
“孩兒慚愧。”
柳明誌看了一眼三個兒女,將手裡的旱煙袋丟在了桌桉上,動身朝著齊韻她們一眾姐妹走了過去。
“韻兒,婉言,小溪,清詩……你們姐妹誰的茶水還沒有喝?先讓為夫姐姐喝再說。”
呼延筠瑤直接站了起來,端著自己的茶水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夫君,喝妾身的吧。”
“瑤兒,你不渴嗎?”
“不渴,妾身跟姐妹們來見你之前,就已經喝過半壺的涼茶了。”
柳明誌接過佳人遞來的茶水,一口便喝了個乾淨。
“諸位娘子,為夫抽旱煙抽的嗓子發苦,還有誰的沒喝?全都給為夫送來。”
“夫君,妾身也不渴。”
“夫君,給你。”
“夫君,妾身就喝了一小口,潤了一下嗓子,你喝吧。”
柳明誌一連著喝了幾杯茶水,轉頭朝著柳承誌兄姐弟三人看去。
“承誌,夭夭,成乾。”
“孩兒在。”
“慚愧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為父剛才話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