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在。”
“你比較喜歡什麼花草?”
有了自己的娘親在前,柳承誌自然不會有所疑問。
柳承誌抬頭朝著老爹看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回爹話,孩兒比較喜歡梅蘭竹菊四君子裡麵的蘭花。”
“好,那如果花園裡栽種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你不喜歡的花草你會怎麼辦?”
“啊?”
“啊什麼?直接回答為父的問題就是了。”
柳承誌看到老爹似有深意的眼神,這一次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屈指撓著額頭思索了起來。
片刻之後,柳承誌再次看向了自己的老爹。
“爹,如果咱們家的花園裡,栽種的全部都是孩兒我不喜歡的花花草草。
那麼,孩兒便會想辦法去更換上自己喜歡的花花草草。”
柳大少輕輕地卷起了手裡的旱煙袋,眉頭微挑的嗤笑了起來。
“嗬嗬嗬,想方設法的更換上你喜歡的花花草草?”
“對。”
“承誌呀。”
“孩兒在。”
“這可是為夫與你的娘親,以及你的諸位姨娘們,養了很久的花花草草了啊。
你不喜歡,就這樣直接更換掉了。
這可是不孝之舉啊!”
“啊?”
“啊什麼啊?直接說你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柳承誌神色一緊,神色猶豫的看著自己老爹,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些什麼。
“爹,我……我……”
柳明誌掏出懷裡的折扇一把甩開,輕輕地搖動著手裡的萬裡江山鏤玉扇,沒好氣的柳承誌一下。
“吞吞吐吐的乾什麼呢?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是是是,孩兒這就說,孩兒這就說。”
柳承誌偷瞄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娘親,神色緊張的在花園裡的眾多花圃上麵掃視了起來。
“回爹話,孩兒鬥膽一言,希望爹你莫要見怪。
花園裡爹你和娘親,以及諸位姨娘們喜歡的花花草草,孩兒自然會保留一些。
隻是,該更換的花草,孩兒還是會更換的。
孩兒以為,僅僅隻是花園裡的一些花花草草,與孩兒孝順與否,並無太大的關係。
因為花園它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
本來就是……”
“本來就是什麼?”
“孩兒以為,花園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為了他的主人而存在的。
如果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全都是它的主人不喜歡的花花草草,那他又有什麼必要去存在呢?
倘若孩兒更換了爹娘你們所喜歡的花花草草,便是不孝之舉了。
那……那……那孩兒不如不要這一片花園。
重新去開辟一塊自己喜歡的花園,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然而,孩兒若是去重新開辟另一塊自己所喜歡的花園,也就意味著爹娘你們留給孩兒的花園,將要荒僻下來。
孩兒以為,若是如此結果,那才是真正的不孝之舉。
畢竟,連自己爹娘留下來的花園都不願意去照顧。
又怎麼……又怎麼能算得上孝順呢?
爹,這便是孩兒最真實的想法。
孩兒,孩兒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柳大少看著二子柳承誌一臉緊張的表情,臉上的表情逐漸的興奮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柳大少忽然扯著嗓子防身大笑了許久,神色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說的好。
說的太好了啊!”
“承誌啊!”
“爹?”
“這麼多年了,為父總算是聽到你自己的想法了。
你小子,終究是長大了啊!”
“啊?”
“沒什麼,繼續給夭夭和成乾他們兩個聊天吧。”
“哎,孩兒知道了。”
柳明誌轉過身來,伸手拿過了女皇所裡已經凋零枯萎的花草,雙眸微眯的掃視著眼前的花園。
“婉言。”
“嗯?”
“孩子的話,你都聽到了?”
女皇側身瞄了一眼柳承誌,輕笑著點了點頭。
“嗯,婉言都聽到了。”
柳明誌捏著指間已經凋零的花草,輕輕地轉動著,先是打量了一圈眼前的花園,隨後抬頭再次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正如婉言你剛才所說的那般,今朝的花草凋零了,明年還會有新的百花盛開。
而花園的主人,亦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便讓孩子們,自己去更換他們自己心裡所中意的花花草草吧。”
女皇看著柳大少嘴角微揚的表情,蓮足輕移的走到了幾步外花圃前麵,抬腳踢了幾下眼前的四季青。
“沒良心的,婉言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你的想法婉言自然明白,可是,你卻忽略了一點。”
“什麼?”
“咱們家的常青樹太過根深蒂固了,你就不怕將來花園的新主人,沒有能力去更換掉嗎?
常言道,強將手下無弱兵。
花園的老主人把花園裡的常青樹養的太好了,養的太過根深蒂固,枝葉茁壯了。
對於新主人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老主人能夠更換的花花草草,新主人未必能夠更換的了。
老主人所擁有的魄力,新主人也未必就會有這種魄力。
一旦花園的新主人,沒有了花園老主人的魄力與手段。
那麼眼前這一片令人賞心悅目的花園,可能就會變得花不花,草不草了。
屆時,花園的新主人修理那些爭奇鬥豔的百花,枝繁葉茂雜草。
尚且要花費不小的功夫,又哪裡還有功夫去培育新的常青樹呢?
因此,婉言覺得,老主人整理出一個自己滿意,新主人又喜歡的花園。
最終交付下去,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沒良心的,你以為呢?
當然了,這隻是老娘我個人的淺薄之見。
具體如何,還是得看你自己的想法。”
柳大少虎軀一震,用力的揉捏著手裡已經凋零的花草,眼神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這,為夫,再想一想吧。”
“沒良心的。”
“嗯?”
“論心機,論高瞻遠矚,婉言或許不如你。
但是,有一點你卻不如婉言。”
“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