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神色驚慌的用力掙紮著,身體輕顫的朝著柳鬆看了過去。
“且慢,且慢。
牢頭大人,在下有話要說。”
“等等。”
“是。”
柳鬆抽出旱煙袋點燃了煙絲,吞雲吐霧的走到柳大少麵前停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
柳大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扯下了腰間的玉佩遞到了柳鬆的麵前。
“大人,在下乃是武義王宋清的表弟。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一看這塊玉佩,這是幾年前家父大壽之時,武義王宋清給家父送上的賀禮。
在玉佩的上麵,有在下的表兄武義王宋清殿下,親手鐫刻的性命。
大人,請過目。”
柳鬆接過了柳大少手裡的玉佩,捧在手心裡細細的打量了片刻。
隨後,柳鬆的臉色一變,拿著玉佩的手腕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你真的是當朝武義王千歲的表弟。”
“回大人話,如假包換。
大人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去武義王府走一趟。”
柳鬆眉頭微皺的四下張望了一下,目光有意在牢房裡的一群犯官的身上略過。
“本官憑什麼相信你?”
柳大少輕輕地籲了口氣,澹笑著指了指牢房旁邊的角落。
“大人,在下鬥膽請大人移步一下。”
柳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看著兩側的獄卒輕輕地點點頭。
“先放開他。”
“是。”
柳鬆輕輕地悶咳了一聲,神色凝重的朝著幾步外的角落裡走去。
柳大少活動了幾下酸疼的肩膀,嘴角微揚的跟了上去。
“本官還是剛才那個問題,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倘若你真是武義王千歲的表弟,以你的身份,又怎麼會被押送到昭獄裡麵呢?”
“嗨,時運不濟唄。”
“什麼意思?”
“在下今天在青樓裡跟一些狗日的家夥爭奪花魁,一不小心失手殺了幾個人。
我還沒有來得及讓隨從去給我表兄報信,就被巡街武衛給抓了個正著。
大人你也知道,人命官司不是什麼小事情。
在彆人的指正之下,我當場就被巡街武衛給押送到這裡來了。”
柳大少主仆二人看似壓低了聲音,實際上,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剛好可以被牢房裡的一群人聽得一清二楚。
柳大少看著柳鬆猶豫不定的神色,澹笑著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張千兩銀票。
“大人,在下的事情,不出半天就會傳到我表哥的那裡。”
柳大少話音一落,有意的將手裡的銀票停頓了一下,隨後直接塞到了柳鬆的手裡麵。
柳鬆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銀票,在一群犯官的目光下,立即將銀票納入了袖口裡麵。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一點茶水錢而已,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柳鬆悶咳了兩聲,屈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咳咳咳,這不太好吧。”
“大人,此乃在下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好吧,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客氣了。”
“大人,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能夠答應。”
柳鬆神色遲疑的沉默了片刻,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先說說看。”
“大人,在下真的沒有騙你,當朝武義王千歲,真的是在下的表哥。”
“所以呢?”
“在下希望大人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去武義王的府上走一趟,將我在這裡的事情通知我表哥一聲,事後必有重謝。”
“本官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柳大少四下看了看,又從袖口裡掏出幾張銀票,毫不猶豫的塞到了柳鬆的手裡。
“大人,在下若是騙你的話,你頂多就是被武義王訓斥一頓罷了,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可這五千兩銀票,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呀。
在下說句不中聽的話,大人你十年的俸祿,也沒有五千兩銀子吧?”
“這,你讓本官好好的考慮考慮。”
柳大少樂嗬嗬的笑了起來,毫不避諱的伸手拍了拍柳鬆的肩膀。
“大人,這還用考慮嗎?
當朝武義王殿下,那是什麼身份,就不用在下多說了吧?
等我出去以後,定然在表兄的麵前為大人多多美言幾句。”
柳鬆用力的咬了咬牙,直接將手裡的幾張銀票收入了袖口之中。
“回見,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回見,大人慢走。”
柳鬆伸手推開了牢門,看著柳大少轉頭示意了一下。
“先進去吧。”
柳大少伸了個懶腰,樂嗬嗬的走進了牢房之中。
“多謝大人。”
柳鬆關上了牢門,扶著腰間的佩刀轉身朝著乙字號牢房外走去。
“兄弟們,回去了。”
“頭,殺威棍還沒有打呢。”
“楊公子的身體不適,這頓殺威棍就免了吧。
等到楊公子把身體養好了以後,再給他補上。”
“頭,這不好吧,兩位侍衛大人還等著咱們回話呢。”
“本官不說,你們不說,誰知道打沒打?
待會見到了兩位大人之後,嘴巴都給本官嚴實一點。”
“是是是,兄弟們知道了。”
柳大少吊兒郎當的走到一旁的角落裡坐了下來,搖頭晃腦的打量了一下牢房裡麵的一群犯官。
看著他們愕然的臉色,略顯畏懼的眼神,柳大少捏起一根乾淨的雜草,放到耳朵裡輕輕地撥動了起來。
“都他娘的看什麼看你,沒見過大活人呢?”
一群人臉色一僵,彼此對視了一眼,默默的將目光移到了彆處。
柳大少見此情形,神色囂張的哼笑了幾聲,轉身躺在了身後的草席上麵。
取出了耳朵裡的雜草,柳大少一邊晃動著右腿,一邊輕聲地哼唱起了京城裡麵流傳廣泛的小曲。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牢房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楊爺,楊爺。”
柳大少丟到了手裡的雜草,起身朝著牢房外看去。
“誰呀?”
隻見一個獄卒用鑰匙打開了牢房,一個獄卒端著托盤樂嗬嗬的走了進來。
“楊爺,這是我們鬆頭讓我們兄弟給你送來的酒菜。
他知道你身子虛,特意送點酒菜給你補補身子。”
柳大少拍了拍手掌,笑吟吟的接過了獄卒手裡的酒菜。
“回去告訴你們鬆頭,他有心了。
等本少爺出去以後,一定保他前途無量。”
“是是是,我們兄弟一定把話帶到。
楊爺你慢用,我們兄弟先告辭了。”
“去吧,去吧。”
柳大少提壺倒了一杯酒水,扯下一塊雞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在一群犯官的注視下,柳大少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一根雞腿。
柳大少神色自在的喝了一口酒水,目光隱晦的瞥了一眼周圍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戲演的差不多了。
就等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