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終究要來(1 / 2)

看到柳大少沉悶的表情,周寶玉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下來。

柳大少轉首看了周寶玉一眼,轉身朝著涼亭下的主位走了過去。

“寶玉。”

周寶玉聽到柳大少的中招呼,連忙彎腰在鞋底上磕出了煙鍋裡尚未燃儘的煙絲,起身跟了上去。

“大帥?”

“寶玉,有些事情本帥就算是不說,你也應該明白的。

當年倘若是本帥親自統帥數十萬鐵騎,萬裡遠征化外蠻夷的話。

無論是你,還是寶通,必定要成為本帥麾下的先鋒大將之一。

本帥親自統兵出征,你們兩個想不跟隨本帥萬裡遠征都不行。

隻可惜,當初領兵出征的人,並非是本帥,而是護國公張狂,鎮國王完顏叱吒,以及呼延玉他們這些將領。

你們兄弟幾個跟隨本帥多年,早已經習慣了本帥的用兵之道。

驟然跟隨一個新的主將以後,你們能夠保證,你們還能夠以前跟隨在本帥麾下的時候一樣,毫不猶豫的聽從上麵主帥的每一個軍令嗎?”

周寶玉虎軀一震,怔怔的看著柳大少沉默了片刻,神色惆悵的低下了頭。

“大帥,末將明白了。”

柳大少靜靜地看著周寶玉沉默了良久,神色唏噓的長歎了一口氣。

“唉!寶玉,程凱和你,寧超,封不二,段不忍,以及葉寶通你們幾個,以前全都是本帥的生死弟兄。

咱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咱們卻跟親兄弟沒有什麼兩樣。

你們兄弟幾個,程凱和你,你們兩個是最早跟隨本帥的將領之一。

寧超他們幾個,跟隨本帥的時間雖然沒有你們兩個的時間長久。

然而咱們兄弟等人之間的情意,卻並未差上多少。

十多年來,你們幾個跟隨本帥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多年,早已經習慣了本帥的用兵之道,更是已經習慣了本帥的命令。

對於如何將你們這些將領如何變得更加的驍勇善戰,本帥更是心知肚明。

你們兄弟幾個,無一不是驍勇善戰的精兵強將,這一點本帥從來沒有否認過。

本帥也從來不曾懷疑過你們的能力,以及你們用兵的本領。

然而有一點,你必須要明白才行。

那就是你和寶通再是驍勇善戰,再是統兵有方,你們兄弟兩個卻不能不考慮一下自身的情況。

寶玉,本帥相信寶通你們兩個的能力。

可是,事關幾十萬西征將士的身家性命之事。

本帥我就算再是相信你們的能力,卻也令不得本帥不得不慎重考慮才行啊!

換而言之。

關乎我大龍天朝數十萬精銳將士,萬裡遠征,開疆拓土的西征大業,本帥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才行。

寶玉,北疆六衛,新軍六衛,北府十二軍,新府諸部將士抽調出來的四十萬精銳將士,以及安西都護府,西域諸國抽調的四十萬精銳將士。

兩路兵馬加在一起,合計八十萬精銳雄師啊!

事關八十萬大軍的安危,本帥賭不起啊!

而八十萬精雄師的身後,則是八十萬個家庭。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妻兒老小。

如此一來,本帥就更賭不起了。

如果是以前,本帥隻負責統帥麾下的精兵強將衝鋒陷陣,建功立業就行了。

後續的一切事情,隻有朝廷為本帥解決。

然而,如今本帥已經不再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三軍統帥了。

還是肩負著我大龍十萬裡山河,肩負著我大龍的江山社稷的一國之君。

為了大局考慮,本帥不得不忍痛割肉啊!”

周寶玉看到柳大少沉重的臉色,猛地一甩衣袍,直接單膝跪地行了一禮。

“大帥,大帥,你不用再說了,末將知道了錯了。”

柳大少用力的抿了幾下嘴唇,連忙彎腰伸手將周寶玉攙扶了起來。

“好兄弟,你這是乾什麼,快點起來。”

“末將多謝大帥。”

柳大少鬆開了攙扶著周寶玉手臂的雙手,轉身在身後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也坐。”

“是,末將遵命。”

“寶玉,本帥剛才之所以跟你說這些話語,並沒有任何訓斥,以及埋怨你的意思。

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

治理一個偌大的天下,不容易啊!”

“大帥,末將湖塗,末將知道錯了。”

柳明誌抬手指著四周的院落滑動了一圈,神色感慨不已的長歎了一口氣

“唉,寶玉。”

“大帥?”

“你和嫂夫人此次入京,應該已經見到過了城中的景象了。

你告訴本帥,看到了京城的景象之後,你覺得京城如何?”

周寶玉沉默了片刻,神色鄭重的說道:“回大帥,末將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如今的京城,絕對是百年來都少有的乾坤盛世。”

柳明誌隨手端起自己的茶杯,頷首細飲了一口茶水,然後抬頭看向周寶玉,臉上展露出一絲苦悶的笑意。

“你說的沒錯,如今的京城,絕對稱的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乾坤盛世。

然而,這隻是對於朝廷中的文武百官與京城內外的百姓,以及京畿境內數個州府的幾十萬百姓而言是這個樣子。

可對於本帥來說,這座百姓安居樂業,國力繁榮昌盛的京城。

卻更像一個牢籠。

一個更加讓人舒適安逸的牢籠。”

周寶玉眉頭一凝,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大帥!”

柳明誌放下了茶蓋,抬頭看著周寶玉揮手示意了一下。

“激動什麼,坐下,坐下。”

“是,末將遵命。”

“寶玉,你知道本帥有多長時間,沒有高高興興的離開過京城了嗎?

不是那種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絕不離開京城半步的那種離開。

而是那種可以放下一切,心安理得的離開。”

“末將,末將不知。”

“本帥告訴你,五年半了,本帥已經有五年半左右的時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離開過京城了。

每次本帥想要離開京城的時候,滿朝的文武百官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諫個半天。

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什麼帝王不可以輕易離京。

等等,等等之類的勸諫之言,聽得本帥我可謂是不厭其煩。

可是,我就是再不厭其煩,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