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毫不猶豫的說道:“本少爺說,我不能給他們兄弟姐妹等人留下一個爛攤子。”
柳之安輕輕地抽了一口旱煙,笑幽幽的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
“是啊,你不想給乘風,承誌,城牆,正浩他們兄弟幾個留下一個爛攤子。
可是,有一件事情你想過沒有?”
“什麼事情?”
柳之安微微側身,攬著柳大少肩膀朝著柳乘風,柳成乾他們兄弟幾人看了過去。
“你小子怎麼就那麼確定,你下不完的棋局,乘風,承誌,成乾,正浩他們兄弟等人裡的其中一人。
無法繼續將你沒有下完的棋局,繼續下下去呢?
對了,甚至包括月兒這個臭丫頭。
你怎麼就那麼的肯定,月兒這丫頭無法接下你留下的這個棋局呢?”
柳明誌身體微微一顫,默默的朝著柳乘風,小可愛他們兄弟姐妹幾人看了過去。
看著一個個早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女,柳大少的眼中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迷茫之意。
“我……我……”
柳之安看著柳大少迷茫的神色,輕輕地歎了口氣。
“臭小子,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你小子彆總是高估了自己,同樣也彆太總是小覷了彆人。
時機不到,便也罷了。
時機一到,試問天下之人。
何人不是英雄?”
柳大少心弦一緊,臉上的迷茫之色瞬間消失不見。
“時機不到,便也罷了。
時機一到,試問天下之人。
何人不是英雄!”
柳大少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下柳之安剛才的話語,用力的點了點頭。
“老頭子,你說的太對了。”
“混小子,世事無常,走到哪一步便是哪一步。
不要總是考慮的太多了,完全沒有什麼意義。
兒孫自己不爭氣,你就是心神耗儘也沒有什麼用。
你的嶽父李政,那個老狐狸就是最鮮明的例子。
當初他尚在人世的時候,就總想著掌控一切。
可是,結果呢?
最終,不還是大夢一場空嗎?”
“這……”
“混小子,人活著的時候,任你千般算計又能如何呢?
終歸,還是人死如燈滅啊!”
柳大少聽到自家老頭子這番極其通透的話語,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許久。
許久之後。
柳大少將手裡的雪球舉到了自己的麵前,似有明悟的點了點頭。
“是啊,終歸是人死如燈滅。”
“混小子,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你已經被李政那個老小子的身影,影響的太深了。
老夫很敬佩你嶽父李政的為人,也很佩服他的手段。
但是,老夫卻不建議你學習他。
你柳明誌永遠是你柳明誌,他李政永遠是他李政。
李政他以往走過的那條路,並不一定就適合你再走一遍。
混小子,你也在那把椅子上麵坐了那麼多年了。
也是時候。
該走出一條,屬於你自己的路了。
獨屬於你柳明誌的那一條路。
也許你們走的路是不一樣的,但是你們所走的路卻是殊途同歸。
那就是你們都希望大龍的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隻要你們期望的結果是相同的。
那麼這條路該怎麼走,還重要嗎?
混小子,老夫說句不太中聽的話。
將來等到一朝一日,你小子大行歸天之後。
剩下的所有事情,萬事皆空啊!”
柳大少虎軀一震,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平靜了下來。
柳之安看著煙鍋裡已經燃燒殆儘的煙絲,俯身在腳底輕輕地敲打了幾下。
“混小子,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走吧。
不管結局如何,不枉世間走一遭就行了。”
柳明誌默默的呼了一口熱氣,攥著手裡的雪球澹笑著點了點頭。
“好,本少爺明白了。”
柳之安樂嗬嗬的點了點頭,澹笑著卷著手裡的旱煙袋。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不枉老夫浪費了那麼多的口舌。”
“老頭子,本少爺還有一件事情想了很久,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不知,你可否再為本少爺指點一下迷津。”
“哦?什麼事情?”
柳明誌輕輕地抿了抿嘴唇,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長廊下的柳依依,柳乘風,小可愛,柳成乾他們兄弟姐妹等人。
“老頭子,你覺得乘風,承誌,夭夭,月兒,成乾他們這些兄弟姐妹。
誰更適合,接下來本少爺的這局棋呢?”
柳之安聽到了長子的問題,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幾下。
他一把將旱煙袋彆在了腰間,隨意的背起了雙手,樂嗬嗬的朝著站在宮牆下正在欣賞著梅花的齊潤走了過去。
“親家,怎麼樣?相比家裡的那些梅花,宮裡的梅花看起來如何啊?”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啊!”
柳大少看著柳之安的背影,神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狐狸,原來你也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啊!”
柳大少自言自語的滴咕了一聲,笑盈盈的朝著站在長廊下的齊韻看了過去。
“韻兒。”
“哎,夫君?”
“你來一下。”
“好的,妾身這就過去。”
齊韻嬌聲回應了一聲,立即朝著柳大少小跑了過去。
齊韻停到了柳大少的身前,看著他頭頂和身上皆已經布滿了積雪的模樣,連忙抬手在他的身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夫君,現在風雪非但非但沒有減小,雪勢反而還越來越大了。
你還是快去回廊下避一避風雪吧。”
柳大少用力的搓了搓有些發涼的雙手,澹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了,為夫不冷。
韻兒呀!”
“哎,夫君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