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一進門之後,就不停地開始拍馬屁,為娘猜到你個臭小子的來意了。
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柳明誌憨笑著點了點頭,滿臉堆笑的撓了撓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嘿嘿嘿,娘親您真是慧眼如炬,孩兒就知道我的這點小心思,根本就瞞不過娘親你的眼睛。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知子莫若母啊。”
柳大少說著說著,伸手拿起了柳夫人放在了桌案上麵,造型精致的檀木盒子。
當他正要打開盒蓋之時,柳夫人突然開口了。
“且慢。”
“嗯?”柳大少神色一愣,意欲打開盒子的動作一頓,目光疑惑的仰頭看著柳夫人問道:“娘親,怎麼了?”
柳夫人看著長子疑惑的神情,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檀木盒子,提著自己的裙擺緩緩地坐在了身後的圓凳之上。
“誌兒,在你打開這個檀木盒子之前,為娘先問你一個問題。”
柳大少用指尖輕輕地撫摸著檀木盒子上麵精美的紋路,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
“娘親,你問吧。”
“孩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已經考慮清楚了,那為娘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你直接打開盒子就是了。
反之,為娘勸你還是再三斟酌一番更好一些。
畢竟,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考慮清楚了,也省的以後再生出一些莫名的事端出來。”
聽著柳夫人意味深長的話語,柳大少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微眯著雙眸沉默了起來。
柳夫人見到長子的反應,沒有再繼續言說什麼。
她微微側身端起了桌案上的涼茶,神色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水之後,回味著茶水的滋味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良久之後。
柳大少夫人神情恢複如常,張口長呼了一口氣,直接拿起一旁的酒囊朝著嘴中送去。
幾大口美酒入腹,他樂嗬嗬的朝著柳夫人看去。
“娘親。”
柳夫人抿了抿唇角的茶水,淺笑著瞥了柳大少一眼。
“傻小子,考慮清楚了?”
柳明誌隨手把酒囊靠在了托盤上,單手托著手裡的檀木盒子,起身在正堂中輕輕地踱步著。
“娘親,也許孩兒我的心裡,早已經已經考慮清楚了。
隻不過,孩兒卻是遲遲的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說來也真是夠丟人的。
孩兒我就算不是當今天子,一國之君,那也是咱們柳家堂堂的大少爺。
此等出身,是何等的不凡。
我居然會因為區區一個正直妙齡的小姑娘而優柔寡斷,躊躇不定了這麼多年。
娘親,你說孩兒我是不是非常的丟人啊?”
看到長子嘴角充滿了自嘲的笑意,柳夫人輕輕地撫弄著手裡的茶蓋,目光平靜的對著柳大少搖了搖頭。
“丟人?怎麼就丟人了。
傻孩子,你能慎之又慎的去對待每一件事情,認認真真的去再三考慮一件事情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利弊關係。
這樣的行為,在你看來很丟人嗎?
不,一點都不丟人。
這說明你真正的長大了,真正的成熟了。”
“娘親,可是……”
柳大少剛一開口,就被柳夫人給打斷了。
“誌兒。”
“哎,娘親你說。”
“傻孩子,常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世間的所有事情,皆是如此。
也許你會覺得,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跟利弊關係所掛鉤。
有可能會對某一個人,有所不公。
或者,是對某一件事情裡麵的某一些人,有所不公。
然而,你有沒有想過。
這個天下,什麼時候真正公平過呀?”
柳大少愣愣的看著柳夫人,嘴唇嚅喏個不停。
“我……我……這……”
見到長子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久久說不出話來,柳夫人隨意的把茶杯放在了桌案上,起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柳明誌見狀,急忙拿起了靠在托盤上的酒囊,動身朝著柳夫人跟了上去。
柳夫人蓮步輕移的走到了庭院中,回眸看了一下跟上來的長子,圍著庭院中的小花壇遊走了起來。
“孩子,這個世道,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你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在那把椅子上也坐了這麼多年了。
有些事情,你應該比為娘我看的更加的清楚啊。
你站在你自己身為當今天子的角度來說,這個世道它公平嗎?
孩子,這個世道若是真的公平。
段不忍那小子的兒子段定邦,為何能夠輕而易舉的奪得二路兵馬大元帥的帥印。”
柳大少眉頭一凝,連忙加快腳步朝著柳夫人追了上去。
“娘親,孩兒可以保證,段定邦這小子能夠奪得二路兵馬大元帥的帥印,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本領。
孩兒我這邊,絕對沒有偏向他一絲一毫,更沒有交代大哥宋清那邊暗中對他多加照顧,行什麼暗箱操作之舉。
娘親呀,孩兒我是什麼樣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
我又不糊塗,怎麼可能會在軍機大事,這種關乎江山社稷,朝廷安危的事情上亂來呢?”
柳夫人腳步一頓,沒好氣的轉頭瞪了柳大少一眼。
“為娘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用給為娘解釋。”
柳大少神色悻悻的點了點頭,滿臉堆笑的舉起酒囊喝了幾口美酒。
“是是是,娘親你接著說。”
“臭小子,不用你說,為娘我的心裡也十分的清楚。
你肯定是不會在這種關乎國之重事的事情上麵,背地裡乾出什麼暗箱操作的行徑。
然而,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段定邦這小子能夠在十萬新軍將士之中脫穎而出,力奪三軍帥印呢?”
柳明誌默默地喝了幾口酒水,神色唏噓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娘親,孩兒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了。
定邦這小子能夠在十萬新兵將士中脫穎而出,勇奪三軍帥印。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小生活在他爹段不忍這位一衛兵馬的大將軍的身邊。
耳濡目染之下,他自身的軍事才能,自然要遠超與其一同入伍的那些新軍將士們。”
“對呀,臭小子你這不是什麼都挺明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