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晶瑩剔透,濃香四溢的美酒直接傾倒而下,落入了呼延玉的口中。
一連著數口美酒入喉之後,呼延玉立即側身對著柳大少擺手示意了一下。
柳大少見狀,立即放下了手裡的酒囊。
“嗝!”
“呼,好酒,好酒,當真是好酒啊。”
柳明誌聽著呼延玉豪爽的話語,再次舉起酒囊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美酒。
“呼延兄,說真的,兄弟我是萬萬沒有想到,你的心上人竟然會是裴姑娘。
當年在江南金陵城外的時候,裴月馨裴姑娘她可是跟著她的七個兄長,一連著數十次想要將你置於死地啊。
雖說你最後僥幸逃了一命,但你們之間可有著生死大仇啊。
對了,你們之間的仇恨是什麼仇恨來著?
好像,好像是殺父之仇吧?”
呼延玉虎軀一震,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啊,算是殺父之仇吧。”
隨即,呼延玉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鍋裡已經燃燒殆儘的煙絲之後,神色複雜的舉著旱煙袋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柳兄弟,為兄我獨臂不便,有勞你再給我續上一鍋煙絲。”
“呼延兄,你已經一連著抽兩鍋煙絲了,還抽啊?”
呼延玉看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旱煙杆,神色落寞的歎息了一聲。
“唉,若是平日裡的話,為兄我很少一次抽上這麼多的。
然而,眼下,不抽的話,為兄我的心靜不下來啊。”
柳大少微微頷首,扯開自己的煙袋,捏起一撮煙絲塞到了呼延玉的煙鍋裡麵。
隨後,他又從袖口裡掏出來火柴點燃了煙鍋裡麵的煙絲。
看著正在吞雲吐霧的呼延玉,柳大少先是將酒囊彆在了腰間,然後同樣給自己續上了一鍋煙絲。
“呼延兄,兄弟我問一個比較冒昧的問題,是殺父之仇就是殺父之仇,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算是殺父之仇呢?”
呼延玉聽到柳大少的問題,再次虎軀一震。
他忽的停下了腳步,抬頭凝望著滿天星辰沉默了許久之後,用力的眨巴了幾下有些酸澀的眼眶。
“當年,為兄的授業恩師,也就是月馨她和的父親裴光明裴老宗師,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幸駕鶴西去了。
雖然並非是為兄我直接害死的恩師他老人家,但是他的死卻與為兄我的身份多少有著一些牽連。
於是,他們兄妹便將恩師他老人家身死的原因,歸罪到了為兄我的身上。”
柳明誌微微頷首,極力的回憶著二十年之前發生的一些情況。
“呼延兄,兄弟我隱約的還有一些印象,裴姑娘他們兄妹說自己的父親,也就你的授業恩師裴老宗師。
好像是是因為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後,才死……嗯哼……才駕鶴西去的吧?”
“沒錯,正是因為如此。
當年,天下尚未一統,大龍,金國,突厥三國之間紛爭不斷。
那個時候,不僅僅隻是三國之間的朝堂之上,就連三國之間的江湖之中同樣也是充滿了恩怨情仇。
而恩師他老人家的父母,因為某一些原因,恰好就不幸的死在了我們突厥那邊的一些高手的手中。
因為這個原因,恩師他老人家十分的痛恨我們突厥人。
柳兄弟,關於為兄我與小妹我們兄妹倆小時候所承受的一些遭遇,你和小妹結為夫婦這麼多年了,她應該沒少跟你講述過吧?”
柳大少默默地抽了一口旱煙,側身看著呼延玉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閒來無事的時候,瑤兒她跟兄弟我這個夫君講過很多次了。”
“當年,為兄我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小妹,一心想要修煉武學一道。
隻可惜,因為為兄我和小妹我們兄妹二人娘親乃是漢家女子的緣故,為兄我的求學之路可謂是處處碰壁。
突厥草原上的那些高手,知道了為兄的身份之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為兄我為徒的。
就因為為兄的娘親,是一個我爹那個老混蛋從漢家擄掠而來的漢家女子。
縱然我的身份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他們仍然不願意收我為徒。
於是,為兄我深思熟慮了很久,便在私下裡偷偷地告訴了小妹她一下後,隻身前往那個時候正在與突厥十分敵對的大龍求學。
怎奈何,因為為兄我是突厥人的緣故,為兄我的求學之路仍然是處處碰壁。
甚至,比在突厥的時候更加的嚴重。
一連著一年多的時間,為兄我也沒有能夠真正的拜入一家宗門。
當時,為兄我身上所帶的盤纏,幾乎已經消耗殆儘了。”
呼延玉說著說著,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動身繼續向前走去。
柳大少見狀,喝著酒水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種種的不公平遭遇,令為兄我喪氣不已。
可是,為兄我不甘心啊。
我還沒有學到武功,我還沒有達成自己當初立下的心願。
如果為兄我就這樣猶如喪家之犬的回到突厥草原,我當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我又如何保護自己的小妹,同樣也不受到傷害?
娘親她老人家在去世之間,一臉悲痛,一臉不舍的交代為兄,我這個當哥哥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她老人家當初的音容笑貌,她老人家的臨終遺言,為兄我是一刻都不敢忘記。
所以,為兄我不甘心,為兄我不甘心啊。
憑什麼,我們兄妹就要遭受種種不公平的待遇。
憑什麼,我們兄妹就要遭受那些來自部落之人的冷眼。
憑什麼,我們兄妹就要處處受彆人的欺負?
為兄我痛定思痛,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不甘心就這樣,毫無所成的回到突厥草原。
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小妹。
為兄我答應過娘親,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小妹的。
我告彆了小妹,離開了草原之前,我更是許諾給她,等我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讓小妹她受到一丁點的欺負。
任何敢欺負我們兄妹的人,我都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甚至是性命的代價。”
柳明誌聽著呼延玉咬牙切齒的語氣,舉起酒囊猛地喝了兩大口美酒,神色惆悵的歎息了一口氣。
“唉,呼延兄,你繼續說吧。”
“後來,不得已之下,為兄我也隻好隱瞞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然後,機緣巧合之下,我便被恩師他老人家給收入了門下。
恩師他老人家見為兄我根骨不凡,就直接將為兄我收為了親傳弟子,悉心教導我刀涯海的鎮派功夫。
當然了,為兄我也沒有辜負恩師他老人家的厚望,自從修煉了武學一道之後,我的武功便一路高飛猛進。
短短的數年的時間,我的武功就超過了很多的師兄弟,師姐妹。
雖說比起一部分的比我早入門的師兄,師姐尚且有所不如,但是在刀涯海之中,為兄我的功力也算是佼佼者之一了。”
呼延玉話音一落,一臉愧疚之色的轉身朝著東方的夜空中望去。
“至於後來的事情,結合為兄我所說的這些情況。
想來,柳兄弟你應該都能夠猜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