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取下了剛剛放到貝齒間的瓜子,黛眉微蹙的轉眸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夫君,然後目光隱晦的衝著自家的大哥使了一個眼色。
此時此刻,呼延筠瑤早就沒有了之前故意刺激呼延玉的模樣,一雙秋水凝眸之中充滿了擔憂之色。
她生怕自己的大哥,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語。
呼延玉察覺到了自己小妹的顏色,神色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放下了手裡的酒碗,目光複雜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柳兄弟,你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柳大少直接挑起了眉頭,樂嗬嗬的輕笑了幾聲。
“哈哈哈,當然是想聽真話了。”
呼延玉聽到柳大少和呼延玉二人之間的對話,嬌軀輕輕地顫栗了一下,美眸之中的擔憂之色瞬間又增加了幾分。
怎麼回事?難道大哥他沒有看到自己給他使的眼色嗎?
短短片刻的功夫,呼延筠瑤就將自己對呼延玉的怨言,化作了擔憂之意。
一句話說到底,不管表麵上怎麼爭吵。
可是,骨子裡麵的血脈親情,卻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了的。
呼延玉放下酒碗,拿起自己的旱煙袋用力的吞吐了一口。
“柳兄弟,為兄我跟你說一句心裡話,最初的時候,為兄我的心中對婉言弟妹可謂是充滿了怨言。”
呼延玉的這句話一出口,呼延筠瑤的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柳大少臉上的神色變化。
傻大哥,臭大哥,笨大哥,你還真敢說啊。
柳明誌感受到了自己娘子的目光,看著呼延玉輕笑著吞吐了一口旱煙。
“最初的時候充滿了怨言,那後來呢?”
聽到自己夫君的反問之言,呼延筠瑤緊張的心生陡然一鬆。
原來,自己的臭大哥並不傻啊。
呼延玉看了一下書桌上的畫中佳人,神色惆悵的歎息了一聲。
“唉。”
一聲歎息之後,呼延玉端著自己的旱煙袋,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旁邊的幾個裝著畫卷的竹簍。
“柳兄弟,你也了解為兄我的性格。
因此,為兄我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婉言弟妹的那一道賜婚文書,直接就破壞了為兄我與月馨之間成親的事情。
為兄我要是跟你說,我一點都不怨恨她,想來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當初我對婉言弟妹的怨言,僅次於我爹那個老東西。”
柳明誌端起酒碗輕飲了一口酒水,看著正在圍著那些竹簍打轉的呼延玉輕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
“呼延兄,這一點,兄弟我可以理解。
正如你方才所言,是婉言的那一道賜婚文書,破壞了你和裴姑娘結為夫婦的終身大事。
這種情況之下,你要是一點都不怨恨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呼延玉淡笑著點了點頭,俯身整理起了身前竹簍裡麵的畫卷。
“最初的時候,為兄我對婉言弟妹的怨恨,僅次於我那個混賬老爹。
可是,後來當為兄我和顏玉相互熟悉了,彼此之間成為了好朋友之後,我才從顏玉的口中知曉了,婉言弟妹她突然賜婚給我和顏玉的真正原因了。
那一刻,為兄我才陡然明白了過來,原來婉言弟妹她給我和顏玉賜婚的真相,並不是因為弟妹的問題。
婉言弟妹她之所以會給我和顏玉賜婚,並非是她想要與我們呼延部落結盟。
而是因為她的好妹妹完顏顏玉,主動要求婉言弟妹要與我們呼延部落進行聯姻。
婉言弟妹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會賜婚給我們呼延部落。
很不幸,因為為兄我的年齡,就成了與顏玉她進行聯姻的人選。
當我知曉了這些這些情況之後,為兄我對婉言弟妹的怨言,也就逐漸的減輕了。
說到底,賜婚之事,真正的原因在顏玉的身上。”
柳明誌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煙,臉色好奇的看著呼延玉輕聲問道:“呼延兄,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你對我的那個小姨子,心裡有怨言嗎?”
呼延玉不疾不徐的遊走到了書桌旁邊,端起自己的酒碗痛飲了一大口美酒。
隨即,他看著柳大少用力的呼了一口酒氣。
“柳兄弟,我要說一點都沒有,你相信嗎?”
見到呼延玉這麼一問,柳大少頓時輕笑了起來。
“哈哈哈,明白了,明白了。”
呼延玉屈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重新坐定了下來。
“柳兄弟,為兄我說這些,並非是因為你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婉言弟妹她也已經是貴妃娘娘了。
為兄我害怕你會因為婉言弟妹乃是你娘子的緣故,會對為兄我怎麼樣,所以才會故意這麼說的。
而是為兄我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見識的事情多了,也就逐漸的想明白了。
命來不自由,一切皆是命啊。
也許,為兄我和月馨之間這輩子的緣分就該是如此。
當初,縱然沒有顏玉的問題,也沒有婉言弟妹她的那一封賜婚文書,或許還有其它的事情,會阻擋我與月馨之間的感情之事。”
聽到了呼延玉的這番話語,柳明誌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想開了?”
呼延玉抿了抿嘴角的酒水,神色唏噓的點了點頭。
“是啊,已經想開了。
否則,為兄我剛才又怎麼會跟你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呢?
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吧。”
“呼延兄,無論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在兄弟我的心裡,有一點是萬萬不能否認的。
那就是,如果沒有婉言突然給你們賜婚的事情,也許你和裴姑娘之間的事情,就是另外的一副光景了。
隻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對於這件事情,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
等到兄弟我這邊穩定了下來之後,我便帶著婉言她來給你賠禮道歉。”
呼延玉聽到柳大少這麼一說,登時皺起了眉頭。
“柳兄弟,為兄沒有這……”
柳大少沒等呼延玉後麵的話語說完,直接擺手將其給打斷了下來。
“呼延兄,關於這件事情,就這麼說了。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我柳明誌不可能因為婉言她是我的娘子,就做出那種罔顧事實的事情。
哪怕婉言在這件事情之中隻占了三分的責任,她也應該給你賠禮道歉。”
“柳兄弟,我……”
“呼延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