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回到蜻蜓巢穴附近,清理了一間臨時住所,打算湊合一夜。
這一夜安格爾沒有入睡。點起屋中央爐灶裡的火,任火苗燎出點點火星,伴著昏黃的火光,靜靜的思考著前路。
托比倒是何處都能安家,從含雪之羽裡取出小木床花被子,換上繡有毛絨邊的睡衣,給安格爾一個晚安吻,便乖乖的躺上了木床,安眠如昔。
托比如常的生活習慣,驅散了安格爾初到陌生之地的一分忐忑。
至少,他還不孤單。
安格爾嘴角啜著笑,放下腦海裡攪來攪去沒有個頭的思緒,伸了個懶腰來到窗前。不意外,窗外停著大片的七彩蜻蜓,身上閃爍著霓色光輝,夢幻到令人沉醉。
初來乍到,他也沒有太多睡意,索性拿出全息平板,起了《魘境之謎》。
生活還要繼續,作為一個前程偉大的巫師,怎能因為一點挫折就放棄了求知。
時間,在學習中慢慢逝去。
當黎明來臨,安格爾才關上平板,開始思慮今日的行程。
昨天一整夜他沒有休息,雖然多半是因為劫後餘生的興奮之情未過,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也是他熬夜的主要原因——
卻說,這片被迷霧封鎖住的死寂荒村,晝夜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霧氣的顏色。白晝時,霧氣呈現灰白色,夜晚時,霧氣呈現藍黑色。
通過霧氣的顏色,他對比了晝夜的時差,粗估計算,白晝持續時間約為14個小時,夜晚則持續9個小時左右。這樣的晝夜比例,其實是符合豐收之月的均年水平。
而且,晝夜的分割點,全息平板的時間也基本對的上。
按照這樣來推測的話,他目前位於巫師界,且還在南域的可能性極高。
這個信息雖然是他推測出來的,還沒有進行實測,但也算是個好消息吧。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中,安格爾的喜意都未曾退絕。
又一天結束了。
雖然安格爾還沒有找到離開的路,但他也沒有那麼急躁了,就算一直找不到離開的路,待在荒村沉澱一段時間也無妨。
而且,按照他對桑德斯的了解,他這次出事應該屬於桑德斯護犢的範疇內吧?當初格蕾婭失蹤,菲麗希婭去了冠星教堂尋求預言巫師的幫助。安格爾覺得,自己好歹是“因公出事”,還拯救了那麼多人,桑德斯應該會去找預言巫師定位他的位置,並且來找他吧?
安格爾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生出的迷之自信。
不過安格爾的這個自信,倒也沒有錯,至少對了一半。就在他從位麵夾道離開時,遠在鏡中世界的桑德斯,便得到了消息。
桑德斯的確去找了預言巫師,不過並沒有特意去光耀界尋找冠星教堂。這並不是說桑德斯不重視安格爾,純粹是安格爾的層次太低,用不著那麼高端的預言巫師。
再來,桑德斯也不是去找安格爾的,他隻詢問了預言巫師一個問題:“安格爾還活著嗎?”
預言巫師一直沒有察覺到安格爾的蹤跡,桑德斯也黑臉黑了大半個月。直到安格爾從位麵夾道離開後,預言巫師才感知到了命運的軌跡,對桑德斯道:“他還活著,而且可能還因禍得福,此時已經無虞。”
因為桑德斯的黑臉,預言巫師也沒有如以往那般打機鋒,直接說出了蓋棺結論。
桑德斯聽到安格爾還活著的消息,臉色才緩和過來。
在預言巫師詢問“是否定位安格爾的位置時”,桑德斯卻是拒絕了:“隻要知道他沒死,那麼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路了。”
留下這句話,桑德斯便離開了,他堅信安格爾需要這場磨練,不願意讓他成為象牙塔裡的金絲雀。
所以,安格爾的迷之自信,隻對了一半。桑德斯的確找了預言巫師,但實際上隻查詢了他的生死現狀,他想要離開還是要靠自己。
安格爾當然也不是將所有希望都放在桑德斯身上,他之所以並不著急離開荒村,是因為他現在的確需要時間去沉澱。
因為機緣巧合晉升了二級學徒,卻毫無二級學徒該有的底蘊。至少,他要把該學的一級戲法學全。而且,《魘境之謎》他也需要著手去研究。
這些計劃都需要時間去積澱,所以安格爾並不排斥留在荒村。
接下來的日子裡,安格爾開始了孤獨的求學。
他把《魘境之謎》放在了首要學習位置,幾乎日夜都在研究,對於魘境,他現在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中有一段關於魘境的記載,讓他更安心的留在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