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的記憶重新灌入腦海。
耳裡也慢慢傳來人聲,他茫然的抬起頭。眼前還是模模糊糊,他隱約看到身著黑色紳士服的高大男子走了過來,站定在他麵前。
“你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低啞聲音傳入耳中。
安格爾下意識的道:“我看到他了,他全身都覆蓋著綠紋,就在我的臥室。”
安格爾的言辭有些沒頭沒尾,但桑德斯偏偏聽懂了。
“你是說,那個長發的魘界魔物,在你的臥室裡?”
安格爾點點頭,他的思緒漸漸回複正常,眼睛也重現清明。
桑德斯聽後沉思片刻,沒有立刻追問,而是將目光放到了瑪雅身上:“最後的結論是什麼?他的右手對他有影響嗎?”
瑪雅轉過身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一側的石頭座椅前,坐了下來,眼眉低垂:“影響自然是有的。至於是好的影響,或者壞的影響,我不知道,你要問他自己。那是他自己的經曆,他的感覺最重要。如果他在剛才的經曆中,有一絲的不舒服,那麼就代表有問題,他的身體在向他發出警戒。”
“反之,那就沒問題。”
桑德斯看向安格爾,安格爾自然也聽到了瑪雅的話,他回憶著先前的經曆,他不知道那是夢,亦或者是幻,但他實實在在的經曆了一場短途的旅程。
在這個過程中,雖然一切都是血色的,但他並沒有感到不舒服,反而充滿著親切感。
“沒有不舒服,反倒覺得親切。”安格爾說到這時,踟躕了一下:“最後,我到達我自己臥室時,我看到那個人。”
“他的出現很突兀,讓我有一點疑惑,但我依舊沒有感覺到反感。”
安格爾誠實的將自己的經曆說了出來,至於那人是他在魘界的投影,他卻沒有說。這是桑德斯特意吩咐過的,在他對投影血脈沒有一個蓋棺定論時,不要過度曝露。
聽完安格爾的話,瑪雅的綠眸閃過淡淡光輝,她眼中的安格爾似乎變為了一道道數據,最後化為了一道光束,被帶入了心中早已默定的魔能公式中。
瑪雅最終給出了結論:“應該無妨,或有波瀾,但結果應該不會是太壞。”
有了瑪雅的這番話,安格爾被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踏實了。
既然右手對他不會有太大壞處,那他倒是可以放心的使用了。
與安格爾關注的點不同,瑪雅給出結論後,桑德斯的思緒立刻開始悠轉,他開辟的新課題《投影血脈的歸源研究》,有關投影血脈的安全性問題,終於有了第一個可以下定調的數據。
在投影血脈對原主安全的前提下,他的很多猜想,也可以得出結論了。
桑德斯的心緒沉浮,恨不得立刻開始計算一些數據,但如今還在星空島上,隻能暫時按捺住悸動。
他來找瑪雅,除了關於安格爾的事,還有另一件事也至關重要。
“安格爾,你先去外麵等著。我還有點事要和瑪雅談。”桑德斯道。
安格爾點點頭,朝著門外走去。在離開的時候,他隱隱聽到瑪雅的輕聲抱怨:“剛才我就說了,不要直呼我名。比起我的名字,我更喜歡丈星的稱呼。”
安格爾合上銅門,內裡傳出的窸窣聲瞬間安靜下來。
安格爾回過頭,沿著盤桓的樓梯往下。
才下一層,便看到了白熊與多多洛。
這一層有點像處理辦公或者教學的地方,空間很大,每隔一段距離都燃著一盞澄黃壁燈,將整個空間照出暖融融的感覺。低矮的木桌有十數張,整齊的擺列著,沒有板凳,但有華美的地毯鋪就。
白熊盤坐在地毯上,伏案疾筆。多多洛則站在很遠處,身邊一個裝有稀稀拉拉書籍的書架,手中還翻看著一本厚皮書籍。
安格爾下樓的動靜,引起了兩人的注目。多多洛立刻放下手中之書,麵帶笑容迎了過來。白熊也站起身,向他走過來,不過他手上的皮紙也被他拿了起來。
安格爾隱隱看到,白熊那張皮紙上,似乎畫了一個熊的樣子。
不過,是黑白色的。
……
頂層觀星台,桑德斯輕聲笑道:“名字隻是一個觸發點,你如果真想屏蔽,也不難。”
瑪雅冷哼一聲:“我不屏蔽,自然有我的道理。誰敢在背後說我壞話,我必須要清清楚楚,否則我的威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