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將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
屋內收拾的很整齊,可見弗洛德哪怕成為了靈魂,對自我的要求也很嚴苛,擺設幾乎和當初安格爾離開時一模一樣。
惟獨在床頭的枕邊多了一疊書。
一般人放在枕邊的書,大多是喜歡讀,或者準備要讀的書。安格爾看過去,發現弗洛德選擇的枕邊書極有意思。
一本巫師界編撰的書刊也沒有。
全是安格爾在全息平板裡看過的書:譬如性彆轉變,女裝大佬闖世界的傳奇故事——《疾風劍姬》;兩個侍奉神明的靈魂修女之間普通卻又曖昧的禁斷日常——《百合花的罪與罰》;以魔獸為第一視角的崛起之路——《獸麵人心》……
這些書,基本都是打發時間的娛樂。
安格爾當初在紫荊號上無聊的時候,曾經翻閱過。沒有什麼實質內容,也不會給你講大道理,看著倒是很輕鬆。
這些書的背景大多分辨不清,甚至在巫師界也能找到些影子,所以安格爾將這些構建出來,原本隻是隨意的湊數,想著屋子太冷清,總是不好的。
倒是沒想到弗洛德很青睞這種風格的,反倒是安格爾構建出來的一些曾經看過的巫師雜誌,遭到了嫌棄冷落。
突然,安格爾的注意力放在了小屋的右側,那裡有一張寬大的書桌。
桌子上放著厚厚的一遝紙,上麵寫滿了文字。
《論靈魂發展的可能性》、《靈魂契合肉體的注意事項》、《性彆轉換後的自我修養(擬定)》……《夢的囈語》、《夢海螺的三兩事》、《論幻境與夢海螺的結合》……
安格爾隨意的翻閱了幾張,發現這些稿子幾乎都是弗洛德寫的一些研究課題。
前半部分關於靈魂,後半部分關於夢。
這兩個研究課題倒是很符合弗洛德。
研究靈魂是為了以後自己的發展方向,甚至他連“奪舍女性”這種命題都考慮進去了,說不定他看《疾風劍姬》,也是想看看其他男人在變化為女性後有怎樣的心態轉變,至於他看《百合花的罪與罰》……安格爾搖搖頭,這家夥倒是為自己的後路做好了完全打算。
他研究夢,則因為弗洛德本身就對夢很有鑽研,甚至在他活著時的名號也叫做“讀夢”。
不過,讓安格爾更好奇的是《論幻境與夢海螺的結合》這個研究課題。
因為他在這裡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帕特先生的幻境,宛若真實。這個倒和夢海螺的造夢有些相似,若是加以結合,說不定會有奇效。」
這個課題壓在所有紙張的最下方,而且其上隻有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如果弗洛德沒有對這些稿子進行整理,那麼這個課題應該是弗洛德最先列出來的課題,說不定就是當初安格爾給他製造幻境後的第一個課題。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夢海螺,他指的應該就是那個神秘之物:月色海岸的夢海螺。
他的幻境,與夢海螺的造夢,難道還有什麼異曲同工的地方?
在安格爾思索的時候,弗洛德扣下《龍的編年史》,從床上走了下來,站到書桌前,低聲詢問:“帕特先生?”
他是被沙沙的聲響吸引的。
書桌上他的研究課題,明顯出現了移動跡象。
如果是其他超凡者發現了這裡,第一時間肯定是破壞幻境;而如今幻境依舊堅挺,隻是他的稿紙出現了移動,所以除了安格爾外,他不作第二人想。
安格爾動作一頓,將稿紙重新放回桌麵。
被抓了現形,安格爾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本身這個幻境、包括紙筆都是他幻化的,所以弗洛德也很清楚,無論他寫任何東西,都不可能瞞住安格爾的。
“看來你這幾個月過的倒是很充實,課題一個接一個的研究。”安格爾的聲音憑空出現在屋內。
弗洛德看了一眼桌麵,最後一張被移動過的稿紙是《論幻境與夢海螺的結合》。
“隻是列了研究課題,以及大綱方向,具體內容大部分都是空著。”弗洛德頓了頓,意有所指的道:“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將它們一一完善。”
至於什麼機會,自然是活下去的機會。
弗洛德用這種方式,委婉的提醒安格爾不要食言。
“隻要你自己不作死,總會有機會的。”
安格爾說完這句話後,想問問弗洛德那個課題是什麼意思,但他仔細的觀察了弗洛德,他發現剛才弗洛德在回話的時候,眼神曾經偷偷的瞄向這個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