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圓球在空中寫下自己名字後,又不再動彈。過了好一會兒,在迦南以為自己之前的理解是不是錯了,這一切其實都是它自己腦補出來的時候,遠方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嗡嗡聲響。
迦南一愣,偏過頭一看。
卻見不遠處的天空,又有新的金屬圓球飛了過來。
不過這個金屬圓球並非單獨而來,它圓潤的身體上,還係著一個小口袋。
帶著口袋的金屬圓球慢慢的降到了迦南身前,口袋一解,一個淡藍色的小瓶子便滾了出來,落到了它的身上。
迦南費力的伸出手,將瓶子拿起來,它之前隱約看到瓶子上有字。
果然,在瓶身上貼了一個小標簽,最上方是人類通用語,迦南仔細辨彆了一下,似乎寫的是「生命之水」。標簽下麵則明顯是新寫的,墨跡都還未乾,寫了一排看上去極為拙劣的惡魔語:倒在傷口上。
它之前猜測過很多,這個金屬圓球會屬於誰,對方是真的要救自己嗎?當它看到標簽上的字體時,迦南恍然大悟了。
這拙劣的惡魔文,和迷幻小屋招牌上的文字,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出自店主之手。
迦南的手有些顫抖,眼睛裡也蒙上一層薄薄水光。
至少在拉蘇德蘭還有人記著它。
迦南斂下眉,將激動的心情按捺住,輕聲道了句謝謝。
……
半小時後,安格爾還在透過探察傀儡在四處搜尋人跡時,風之領域的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虛浮且帶著趔趄。
安格爾回過頭看了眼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法夫納,法夫納的目光也放到了風之領域外,當看清外麵的人影時,她什麼話也沒說,隨手一揮。
風之領域出現了一個缺口。
從缺口處,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那幾乎遮天蔽日的濃煙。
在翻滾的濃煙裡,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隨著人影進入院子裡,風之領域的缺口再次被封上。
來人一進院子,便靠在一旁的大樹下不停的喘著氣,好一會兒平息了呼吸後,才抬起頭道:“法夫納大人,店主……我回來了。”
“這種時候跑出去,自找罪受。”法夫納看了眼來人胸腹處的傷口,冷笑一聲道。
安格爾則笑著迎了過去:“傷勢好點了嗎?”
來人正是迦南,經過生命之水的治療,它的傷口已經慢慢開始愈合,不過想要徹底的恢複,還需要長時間的靜養。
“好很多了。”迦南點點頭:“謝謝店主的藥,要不然我估計就死在外麵了。”
“如果你沒有求生的意誌,也不可能堅持到探察傀儡的出現。”
安格爾的這番回答,也間接承認了送藥的是自己。這讓迦南心中的感動更甚,對於它而言,若非有安格爾的幫助,它或許真的就沒有救了。
迦南心中的感激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能反複的道著謝。
“道謝就不用了,就當是離彆前的員工福利。”安格爾渾不在意的道:“你忍著,我幫你檢查下傷口。”
安格爾蹲下身給迦南檢查了下傷勢,之前透過探察傀儡的視角,隱隱約約覺得它的傷勢是貫穿傷,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傷勢已經處於恢複狀態,不過這頂多保證迦南不會死,想要完全愈合,這還需要迦南自己想辦法。
當然,安格爾也有能瞬間恢複迦南傷勢的藥。譬如鐵甲婆婆給他的救生之水,就有這種功效。不過這種珍貴的藥劑,安格爾自己都很缺。
更何況,以惡魔的體魄,隻要迦南自己不作死,恢複是遲早的事。
檢查完傷勢,安格爾的臉上有些疑惑,迦南身上還真的沒有其他傷勢,僅隻一個貫穿傷……之前他還猜測,迦南是不是與彆人戰鬥過,可如今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你這傷勢,是如何來的?”安格爾有些好奇的問。
迦南陷入了沉默,神色有些黯淡,似乎並不想說。
安格爾也不想強人所難,準備略過這個問題。可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迦南,輕聲道:
“是被妮托緹普的觸手,貫穿造成的。”
妮托緹普?安格爾一臉的迷惑,這是誰?
“妮托緹普是虛空巨塔七席眾之一。”說話的是法夫納,隻見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其真身是隻章魚,說起來,我一直很想試試它觸手的味道會是怎樣?”
法夫納在說到這時,用銀色的刀具切了一小截魔滋肉,拿出叉子放進嘴裡。粉嫩的舌頭在唇邊舔了一下,看上去頗有種威懾感。
安格爾怔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妮托緹普能夠位列虛空巨塔七席,必然是站在拉蘇德蘭金字塔最頂端的大惡魔。
既然法夫納說它本體是章魚,安格爾想起之前從虛空巨塔飛出來的那幾個惡魔中,似乎有一個很符合法夫納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