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不知道,自己突破之事已經借由離開的天空幽靈船,在外界逐步傳開。而在黑城堡,他的突破也早就成了紛紜的焦點。
不過,安格爾本人,卻是已經在眾人視線裡消失了足足兩天。
這兩日的時間,安格爾一直在魂域的靜室裡待著,他在逐步適應著自己身體新的變化,無論從內還是外。
這種適應,是每個巫師突破後必經的一個過程。
一來,讓魔漩進行不被外界乾擾的持續運轉。畢竟,魔漩如今產生的能量性質,以及恢複的速度,遠不是過去的魔源所能比擬的,安格爾必須要有一個適應過程,不僅僅是為了熟悉魔漩,也是為了讓魔漩在思維空間中能達成更和諧的平衡。
二來,安格爾也可以在這段時間,讓心靈沉澱下來。避免因為晉級後過於高昂的情緒,以及陡然強大的力量,影響了自身判斷。
梳理情緒,沉靜心靈,其實比起第一點更重要。
這個適應過程持續的時間,因人而異。有的人或許十天半個月,有的人很快就能達成,安格爾就屬於後者。他雖然作風偏向於學院派,但以性格來說,他與桑德斯非常相似,是個極其自律的人。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力量變得有多強,可是,就因為力量更強了,他也更加自律了。他很清楚,力量是為人而服務,而不是讓人變成力量的俘虜。
故而,他沉澱心靈的過程,比所有人想象的時間還要更快。
在兩天之後,他便從靜室裡出來。
他從靜室出來後的第一時間,打算去找桑德斯詢問突破之後的事。畢竟他的突破其實很倉促,而他自己在這段時間準備的基本都是突破事宜,關於突破之後的事,他隻是一知半解。
不過,當他來到桑德斯的房間時,發現他並不在屋裡。
不僅僅桑德斯不在,和他們住在同一區域的弗羅斯特也不在。
既然他們都不在,安格爾也沒有閒著,他自己的事情也還有很多沒處理,譬如說——
一直被他放在手鐲中的花雀雀與波波塔。
安格爾將精神力觸手探入手鐲內,為了避免產生威壓,安格爾小心翼翼的控製著精神感知的力度。
安格爾原本以為,這倆兄妹應該有說不完的話題,估計他們現在還在互述衷腸。
然而,安格爾將精神力觸手探入手鐲後才發現,裡麵一片靜悄悄的。
誰也沒說話。
在手鐲內部的一隅,昏黃的燈光持續的亮著,波波塔坐在桌前,正拿著軟態蟲的蟲巢,非常認真的觀察著,表情極為嚴肅。
穿著連衣裙的花雀雀,則漂浮在波波塔的身後,腦袋時不時的靠在波波塔的肩膀上,看似很親昵,實際上也和波波塔一樣,在觀察著軟態蟲蟲巢。
安格爾滿腦袋問號。
這倆兄妹的畫風怎麼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如此激動人心的重逢,難道不該互相舔舐傷口,與過往的錯誤和解嗎?
波波塔居然走了如此清奇的路線,哪怕重逢都不忘記研究軟態蟲蟲巢,甚至還帶著花雀雀一起研究。
不解風情。安格爾在心中暗暗搖頭。
這時,花雀雀轉過頭看向黑暗裡,清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遲疑:“是……大哥哥嗎?”
花雀雀的聲音,讓波波塔也從認真狀態中回過神,他疑惑的看向四周:“安格爾來了嗎?”
安格爾沒想到,花雀雀對於周圍的感觸,甚至比起波波塔還更加的敏感。他已經刻意收斂了精神波動了,花雀雀依舊第一時間發現他了。
“是我。”安格爾的聲音傳了出來,“花花,你怎麼發現我的?難道,是預知?”
聽到安格爾的聲音,花雀雀笑的眼眉彎彎如月,很開心的道:“是直覺。”
直覺?安格爾低聲嘀咕:這答案比他想象的還不靠譜。
這時,波波塔解釋道:“我妹妹如今的預知能力,還有些不可控。比起那時靈時不靈預知能力,她的直覺反而更加的靈敏。”
一開始,波波塔隻是在解釋花雀雀口中所謂的“直覺”,是什麼含義。可說著說著,波波塔就像是一個炫妹狂魔一般,忍不住連連誇獎。
“……我認為,這種直覺能力比起預知還更要強大,你可知道,我這兩天靠著妹妹的直覺,通過蓖麻昆布蟲分泌的信息素刺激,成功的讓母蟲誕下了一種新的變異軟態蟲,雖然依舊不是變形軟態蟲,但這突破了多日未有進展的膠著!”
“我相信,配合妹妹的直覺,說不定我能很快就將變形軟態蟲培育出來!”
波波塔說的慷慨激昂,安格爾的眉頭卻越發緊皺。
對於波波塔研究軟態蟲蟲巢,他自然沒意見,本來就是交給他研究的,而且波波塔也很有這方麵的天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