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懟、嫉恨、妒忌……這種種的情緒已經深入了它的靈魂中。”
與當初拜亞初次見到托比時,情況完全不一樣。
而且,拜亞還有一些特彆的發現。
當初,拜亞之所以注意到托比,是因為托比的靈魂非常的特殊,明明外形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鳥,可隱藏在那小小的個子中的卻是一個極不規則的龐大靈魂,哪怕這個靈魂是殘缺的,可拜亞依舊感覺到了一種靈魂本質上的威壓。
這是靈魂層次的先天不同。
不過,縱然拜亞當時看不出托比的靈魂形狀具體是什麼,可靈魂的感知不會欺騙他。
如今托比靈魂反饋出來的感覺,和上回完全不一樣。
當初,拜亞感覺到托比身上有一股憤怒在侵蝕它的靈魂,當時托比的靈魂給他一種暴烈感,煌煌如熾烈驕陽。
可當拜亞現在再去感知托比靈魂時,那種熾熱感卻是被一股寒意代替。
陰暗、潮濕、晦澀、顫栗、邪惡、瘋狂……這種發寒,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心靈在發寒。仿佛有一股涼意,從背脊中沁了出來,直逼大腦,讓人不自覺的發顫。
哪怕拜亞見識廣博,可在感知了托比的靈魂後,依舊感覺到一股懼意,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這種讓他感到不寒而栗的靈魂,是拜亞這千年來見識過無數靈魂中,頭一次遇到的。
“你有什麼看法?”安格爾定睛直視著拜亞。
拜亞的臉色懼意未消,好半晌後,才緩過神道:“我能感覺到,它的靈魂正在被侵蝕,這種侵蝕力或許可以稱之為「毒」。而它的靈魂,絕大多數的地方已經失守,但這種陰鷙之毒,還沒有徹底的植入,因為它靈魂中似乎還有一個自留地,在排斥著陰鷙、怨念與妒忌。”
“可如果當這片自留地,也被陰暗所紮根,或許……”
“或許什麼?”安格爾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他還是有些不甘。
“或許它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拜亞頓了頓:“就算真的醒過來,它還真的是它嗎?”
安格爾沉默了。
托比的情況,看起來比他設想的還要糟糕。麵對極怨之劫,托比似乎全麵潰敗,隻有最後的自留地還在苦苦支撐。
安格爾無法去想象,托比如今的情況是有多險峻,還有它還能堅持多久?
這些問題,就像是一把把紮入安格爾內心的劍,稍一去想,就感覺心在淌血。
“恕我學識淺薄,我能做的,隻能做一些基礎分析,卻是無法進一步幫助先生。”拜亞低頭憾道。
安格爾找拜亞來,也沒有想過在拜亞那裡得到解法。
他搖搖頭:“這已經夠了,不管如何,謝謝你的分析。”
拜亞離開了,安格爾在百年殿堂裡沉默的坐著,當西波洛克被黑夜覆蓋時,安格爾終於感知到了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能量波動。
伊莎貝爾的回函終於到了。
安格爾翻開回函,上麵一個字都沒有寫,可是隨著回函拆封,一條在黑夜中無比明亮的光帶,開始蜿蜒形成,就像是一條銀河,穿越了空間,直達遠處影影綽綽的聖山。
這是一個指路的回函。縱然伊莎貝爾一個字未寫,但意思卻表明的很清楚。
安格爾熟稔的踏上這條光之道路,沿著曲折的途徑,最終來到了聖山背後的崖壁。
當安格爾站定在聖山上時,立刻感知到了從聖山頂部神廟裡傳出來的魂源波動,一波波前仆後繼的來,就像是潮湧般。
他特意將托比拿了出來,想要看看托比的情況。
不過,托比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來這一次的情況,和上回的差彆的確非常大。
安格爾走進了崖壁,沿著長長的廊道直達了聖山中心。
穿過夢幻般的魂之腹地,安格爾踏波而行,重新進入了伊莎貝爾的巫師塔。當安格爾再次進入之前的那座大廳中時,他感知到了一種奇怪的氛圍。
四周仿佛存在著一種“凝滯且緊迫”的空氣枷鎖,讓安格爾剛一進入大廳,就有種窒息感。
可是,這種緊張的氣氛,並沒有帶來任何的喧嘩,安靜的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偏偏這種極端的安靜,卻加遽了凝滯的氣氛,讓空氣中憑空多了幾分肅殺。
安格爾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種氣氛的來源,是在場的兩個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