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維在空中一個翻身,躲過一片荊棘叢林。
他落地後,肩背不斷聳動,大口的喘著氣。手心上全是濕淋淋的汗水,原本修身的衣服,也多了幾道劍痕,看上去有些破爛。
小醜麵具還戴在他的臉上,但此時小醜那猩紅的嘴勾勒出來的詭笑,似乎不再是嘲笑多明尼可,反倒是在譏諷著狼狽的自己。
多明尼可沒有給斯派維過多喘息的機會,順手一拔插在地上的玫瑰藤,在一陣虛影閃爍間,藤蔓重新化為玫瑰細劍。
細劍一甩,垂直持拿。恰好在他的雙目之間,劍刃映照後的光耀,勾勒出了他深邃的五官。
多明尼可優雅的持劍而立,在漫天飄飛的玫瑰花瓣雨下,宛若最虔誠的貴族騎士。
靜謐之後,是極動。
隨著能量的激蕩,多明尼可開啟了一場真正的春之圓舞!
劍尖滑動,如曼妙的圓舞曲,每一次的揮舞,不僅僅帶來的是花瓣的飄落,同時地上會長出大量的荊棘藤蔓。
這些藤蔓在絨生針茅原的掩蓋下,開始張牙舞爪。
借著地利之勢,多明尼可步步逼近。
斯派維沒有還手,隻能被迫後退。當他的力氣徹底的消散,多明尼可也抓住了這一時機,揮劍一砍。
如光束般,劈上了斯派維的臉。
哢哢聲響起。
小醜麵具從正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隙,隨著一陣黑霧閃爍,詭異的小醜麵具碎成了兩半。
雖然斯派維很快的將黑霧浮動遮掩了臉部,但所有的觀眾還是看到了他的真容。
多明尼可浮誇的笑了一聲:“神秘背後,往往需要符合他神秘本質的東西,我還以為你長得有多好看才會遮遮掩掩,但顯然你隻是在裝神秘。”
“如果你的外貌,有我十分之一,噢,不,是百分之一,我都可以理解你戴麵具遮掩。但現在看來,你戴不戴麵具,都是小醜。”
多明尼可話說的很誇張,事實其實也是被誇大的。
斯派維醜嗎?並不醜。
以觀眾對多明尼可的了解,估計他說這番話,隻是為了突出他自己好看。
“靠一點欺騙的小伎倆,你以為就能在新星賽上混跡了嗎?”多明尼可的劍尖指著斯派維的喉嚨:“看來我開場說的話並沒有錯,這是一場早已預見,由你作為失敗者為結局的戲劇。認輸吧,否則……”
劍尖微微一刺,斯派維的喉嚨上出現了一個血點,威脅意義濃厚。
斯派維的眼神陰沉,他的手在袖子裡顫抖,並不是畏懼,隻是在壓抑與……克製。
“看來,你還很倔強嘛。我最後給你的一次警告,倔強的人,在常見的戲劇裡,要麼是主角,要麼就是……死人!”
多明尼可一邊說著,一邊高高揮劍,燦爛豔麗的玫瑰也帶上了冰冷的殺意。
斯派維的思維空間裡,一個過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戲法模型,已經成型。隻要他用出來,絕對可以迅速的翻盤。
可是,一旦用了。或許,克莫涅就會看出端倪。
斯派維心中在使用與不使用之間掙紮。
當多明尼可的細劍即將揮砍下來的時候,斯派維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撤銷了身周的黑霧,露出單薄的身體:“我認輸。”
話音落下,多明尼可揮落下來的劍,變成了一朵朵飄散的玫瑰。
“這就對了。”多明尼可輕輕摘取了一朵玫瑰,優雅的放在鼻尖輕嗅,最後隨手遞給了斯派維:“這朵玫瑰,是勝者給予敗者的希望。當然,也有可能是絕望。”
帶著笑聲,多明尼可轉身走向了前方開啟的大門。
光屏上也顯示出了第一場比賽的結果。
春之圓舞,勝!
……
這場比賽,沒有達到官方想象中那麼的激烈。好在,春之圓舞在比賽時,充分發揮了戰鬥的美學,花瓣如不要錢似的亂灑,引得在場的崇拜者連連尖叫。
至少,從視覺效果來看,這場比賽勉強夠得上新星賽的門麵賽。
“這個欺騙者,有驚人的戰鬥意識,與相對豐富的對戰經驗。奈何,他的手段過於薄弱,最終導致了失敗。”法琳娜轉頭看向安格爾:“你說對了,勝利者是春之圓舞。”
安格爾此時目光卻是放在遠處,克莫涅和海德拉正在低語著什麼。
法琳娜:“你在看什麼?”
安格爾回過頭,淡淡一笑:“我隻是覺得,克莫涅大概是所有特約評判裡,最認真的一個。”
法琳娜愣了一下,笑著點頭:“的確,從比賽開始就一直很認真,我甚至覺得可以建議羅森,將他直接加入常駐評判的行列。”
話畢,法琳娜站了起來:“既然比賽已經結束,不妨過去看看?”
安格爾點點頭,他也想聽聽,克莫涅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他是否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