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安格爾思索回不回答是借口。估計他回答不了,用提問時間隻有五分鐘太短,來做掩蓋。
結果,他居然考慮的不是“能不能回答”,而是隻能“再”回答一個問題。
也就是說,他要在接下來的三分鐘內回答完杜梵的問題。
這怎麼可能?
眾人以為安格爾是在說笑,連杜梵都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安格爾卻聳聳肩,很乾脆的伸出手指憑空一點,一麵教學用的白板就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安格爾斜睨了杜梵一眼:“我會以最快速度演示出來,且隻演示一遍,希望你能看明白。”
話畢,白板上便開始出現扭曲的黑線,這些黑線就像跳舞的符號,變化著、掙紮著、堆砌著,最後成為了一排排的字符。
在座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一眼就看出這個白板是幻術構成的。其上的文字,也是由幻術構成,正因此,安格爾的思維速度,不用局限於手速,而是靠著幻術字符一蹴而成。
字符的跳動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整個白板就被塞滿。
第一個白板上浮,第二個白板出現。緊連著上文,字符的躍動再次像是崩騰的野馬,以超過肉眼的速度,再次塞滿第二個白板。
第三個白板……第四個……
一開始,大部分人都能看出,安格爾似乎是在列論過程,枚舉特殊量。
可安格爾的思維跳躍速度太快,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需要很深厚的知識儲藏量,並且有過實踐經驗,才能迅速理解。如果沒有這種知識儲備,光是用看的,想要理解上文與下文之間突變的過程,那就要沉澱下心思,慢慢的去想了。
在第三個白板出現的時候,在場所有的巫師學徒,基本就跟不上了,隻能竭儘全力的一個個字符的去理解。
而第八個白板出現的時候,一部分對煉金技術並不太精通的正式巫師,也跟不上安格爾跳躍的思維了。
當第十七個白板出現時,目前還能跟著安格爾思維的,隻有寥寥無幾的煉金術士。
杜梵和凡納森,都是其一。
他們兩人,現在根本沒辦法去思考其他事情,因為他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這一排排的列論上。一旦他顧,立刻就會被安格爾的思維速度遠遠甩開。
就算此刻,他們也已經感覺到了有些跟不上安格爾的思維方式,不僅跳脫,而且方式多變,涉及的麵之廣,不能聚合在一起論。
安格爾就像脫韁的野馬,一騎絕塵而去。其他人要麼緊緊追趕,可眼看著安格爾越來越遠,終會將他們甩開;要麼半途跌落馬下,躺在原地嗟歎;要麼乾脆一開始就是雙腳在跑,注定連背影都看不到。
在第三十個白板現身的時候,杜梵也跟不上了,他竭儘全力的去理解,還是有很多的地方想不通,但經過之前的白板經驗,他現在也認了,這個想不通的地方並不是安格爾錯了,極有可能是他的知識儲備不夠,以及聯想能力也開始走下坡。
杜梵在始終想不通一個問題時,他忍不住抬頭去看安格爾。
安格爾根本沒理會他,而是繼續的操控幻術在寫。
杜梵自己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可安格爾卻平靜的仿佛無事發生。
看著安格爾胸有成竹的模樣,杜梵心中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這個問題?
就目前他自己解出的東西,杜梵已經知道安格爾的涉獵範圍,絕對比他更廣更深且更精。他提出這種問題,完全是自取其辱!
杜梵的臉色青白相間,但他心中還是憋了一口氣,將希望放在那最微小的可能上:或許不是他跟不上安格爾,而是安格爾中途也有錯誤呢?
杜梵這麼想著的時候,回過頭瞥了一眼凡納森。
凡納森是阿希莉埃綜合學院裡,除開研發院成員,最優秀的煉金術士。每次他開課,基本都需要搶課才能搶到。
凡納森如果跟自己一樣,卡在某一個問題上,那說不定安格爾在計算時就出錯了?
可杜梵看過去時,卻發現凡納森依舊聚精會神的看著新的白板,從眼皮微動等微小細節可以推斷出,凡納森的思維還牢牢的跟在安格爾的身後。
也就是說,杜梵卡殼的地方,真的是他自己積累不夠……
想到這,杜梵隻覺得胸中一悶。
讓杜梵感覺胸悶的還不止這些,因為他聽到後麵有人低聲的在議論著,安格爾到底在證明什麼東西。
這些都是半途就跌落馬下的人,跟不上思維,自然不知道安格爾在證明什麼。
不過,讓杜梵最可氣的是,其中一個巫師低聲道:“千萬彆去打擾凡納森,問問杜梵吧,我看他好像停下來了,估計沒跟上帕特巫師的思維。”
杜梵氣的兩眼通紅,但麵對這位巫師的提問,他還不能置氣。
一來,安格爾還在書寫,打亂彆人思維,他估計會被所有人恥笑;二來,問話的這個人,他還得罪不起,不僅實力比他高,還是“月色之銀”古西羅大師的弟子,天賦極佳,隻是接觸煉金時間較晚,技術稍差一籌罷了。
杜梵漲紅了臉,還是低聲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在列一個煉金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