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的隨口一誇,讓卡艾爾怔住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畫的不錯。
多克斯則驚訝的看向安格爾:“你看得懂?”
安格爾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淡淡一笑。
看懂?看得懂才怪!
不過,雖然看不懂,但安格爾並不覺得皮紙上的畫“很醜”。安格爾的藝術鑒賞力,可是跨越了兩個宇宙的審美。
單純從皮紙上的畫來說,真的不醜。旁邊這些公式列的很有規律,應該是卡艾爾為了讓自己理解,而列的公式。
就像卡艾爾喜歡密碼圖一樣,卡艾爾的畫,其實就是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密碼圖。
這種畫,無法評價好壞,但在隱私安全方麵,絕對是一流的。
雖然一幅畫也不需要什麼隱私安全,但能在這一方麵做到頂尖,起碼說明這幅畫也有亮點。更何況,畫本身也不醜,安格爾誇獎一下也是出於本心。
他看過全息平板裡很多勵誌故事,那些特立獨行的畫家,在一個時代是被唾罵的,但在另一個時代,則被封為神。……雖然他知道,這是雞湯故事,但如果帶入卡艾爾的情況,起碼是一碗能入口的雞湯,如果卡艾爾的畫是那種“嬰兒畫、火柴人”,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誇獎隻是給予卡艾爾一點信心。
看不看得懂,其次。
在卡艾爾激動的眼神中,安格爾轉移了目光,放到了裱框的畫上。
不得不說,這幅畫才真正的叫做畫。
甚至說是照片都可以,太真實了,從壁畫的細節到牆麵的斑駁程度,幾乎每一處都照顧到了。
單從寫實的方麵來說,安格爾也比不過這個畫家。
不過,比起畫功本身,他們更在意的還是畫裡的內容。卡艾爾到底在壁畫裡看到了什麼,會讓他覺得是與恐慌界有關?
壁畫裡的內容很簡單,而且,讓安格爾想起了小時候喬恩曾經給他講過的一則童話。
那是一個王子被詛咒,變成野獸,孤獨的在城堡裡等待“真愛”的童話。最後,善良的公主來了,在與野獸翩翩起舞的時候,一個親吻,讓野獸變回了英俊的王子。
壁畫上的內容,就很像是這個童話的前半部分。
如果要將這幅畫命名的話,或許可以稱之為:《與獸同行》。
畫麵中,一個昂著頭以雙腿行走的獅形猛獸的肩膀上,坐著一個身材很瘦削、看上去很愜意的少女——雖然能看到非人特征,但姑且稱之為“人”。
少女的頭,隨意的靠在猛獸耳邊,似乎是在低語。
雖然隻是一個畫麵,但這種輕鬆曖昧的氛圍,卻從畫裡麵傳達了出來。
仿佛,少女與野獸身周漂浮著以愛為名的粉紅泡泡。
這也就是安格爾為何看到這幅畫後,第一個就想到《美女與野獸》這個童話的原因。
乍一看,這幅畫就真的沒什麼特點。美女與野獸的配對,也不是地球童話的專屬,這方世界也有類似的故事。人類對愛情故事的創作,就是一個環,在哪方世界其實都大同小異。
但如果細究的話,就會發現這幅畫的不同之處。
首先是這個少女,她的雙臂下方有蝶翼一般的生理結構,這種結構就有點像是某些兩棲動物腳趾間的蹼,是一層薄薄的膜。
不過,她的薄膜長在手臂下方,有點像是雙翼。但其實,並沒有飛翔的能力。
而這種外貌的類人型的智慧生命,就是典型的恐慌界裡的“蝶翼人”。
而少女身下的那隻獅子形狀的雙足行走的野獸,乍看之下就是普通魔物,可如果忽略那厚厚的鬃毛,就能看到野獸頭頂上有一株搖曳的金黃稻穗。
看看厄爾迷頭頂那搖曳的藍燈花,再看看那搖曳的金色稻穗,基本就能明白,這隻獅子形狀的野獸,其實和厄爾迷一樣,也是一個覺醒的魔人。
它曾經和少女一樣,可能就是蝶翼人,或者是恐慌界的其他人種。但現在,它已經覺醒了,那麼它便成了恐慌界所有普通人最害怕,也是所有魔人最不願意麵對的……覺醒魔人。
或者將它稱為,新一代的妖魔也可以。
覺醒魔人比妖魔更加的狡猾,它們也更加的貪婪。因為恐慌界的妖魔,是願意吃野獸的,野獸和人類都是他們的腹中食。可覺醒魔人並不喜歡吃野獸,大概是因為曾經是魔人,經常吃野獸的關係,吃膩味了,它們更喜歡吃人。
所以,覺醒魔人對恐慌界原住民的威脅,比妖魔還要更大。
可以說,覺醒魔人和原住民是天生的死敵。
但現在,這幅壁畫上卻描繪了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覺醒魔人居然和原住民和諧的相處,甚至有可能……戀愛了?
這怎麼可能?
“你確定這壁畫,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你臆想的?”多克斯問道。
卡艾爾鄭重道:“我保證是真實的。”
多克斯盯了卡艾爾數秒,這才低聲道:“那會不會是,壁畫的畫者,是在胡亂畫?”
這個問題,卡艾爾就沒辦法作答,他想了想道:“承載壁畫的材料是星彩石,雖然因為空氣進入而迅速褪色,但經過查探,星彩石上的壁畫應該是新曆3800年左右。”
多克斯:“隕金時代?”
卡艾爾點點頭:“應該就是隕金時代的壁畫,那時的壁畫如果是繪製傳記的話,尤其是自傳,是有可能作假的。但這幅壁畫,不是傳記,而是一種記錄性質的壁畫。”
“作假的可能性應該很低吧?”
多克斯:“所以你的意思是……”
卡艾爾想了想:“我不知道我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我想,會不會覺醒魔人是有辦法和恐慌界的普通人,正常相處的?”
“隻是恐慌界距離南域太遙遠了,導致我們對他們了解的不多,這才以偏概全。實際上,恐慌界的全貌,更加的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