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拉斯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我本來沒打算來。”
安格爾疑惑的看過去,既然拉普拉斯沒打算來,那現在為何又來了呢?是什麼改變了拉普拉斯的想法?
很快,拉普拉斯就給出了答案,隻是這個答案讓安格爾有些迷惑。
“二寶見的是格萊普尼爾。格萊普尼爾並沒有準備答應,隻是在她即將開口拒絕的時候,她被路易吉抓住了機會,棋輸一招。”
“於是,她便答應了二寶。既然格萊普尼爾答應了,我自然不會拒絕。”
聽完拉普拉斯的回答,安格爾不僅沒有得到解惑,反倒感覺腦袋上的問號,頂得越來越多了,就差變成一頂問號帽子了。
格萊普尼爾是在和路易吉下棋?本來不打算來,可下輸了就同意了?為什麼?
難不成路易吉還和格萊普尼爾打了個賭:你輸了你就答應二寶?
應該不至於這麼草率吧?
安格爾疑惑的看著拉普拉斯,拉普拉斯淡淡道:“你應該知道格萊普尼爾的職業是什麼吧?”
安格爾:“占星術士。”
拉普拉斯點點頭:“格萊普尼爾這具時身,融合了預言術士、遠星先知、天象師、吉塞爾薩滿……等等的記憶。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類先知職業,造就了格萊普尼爾過於敏感的性格。”
“她對於外界的任何反饋,都會以最大程度的方式去解讀。”
“就如之前我所說的情景,彼時,格萊普尼爾正和路易吉下星象棋,一般而言,格萊普尼爾不會輸給路易吉。但偏偏在她即將拒絕二寶的時候,她輸了。”
“她覺得這可能是一種預兆,意味著當下事情為變局。既然是變局,那就不能按照常理去判斷,於是,她選擇了答應二寶。”
安格爾:“……”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忒麼就是過度解讀啊。
他原本還以為拉普拉斯是有什麼事情要有求於自己,所以才會特意過來一趟。沒想到的是,真實原因居然如此的……微妙。
要知道,“過度解讀”這類情況,隻要你腦洞夠大,是無上限的。隻要你想要解讀,風吹葉落、雲卷雲舒、甚至你衣服的褶皺不對,都可以用來做文章。
所以,得知真相是如此,安格爾差點沒繃住。
“既然你知道格萊普尼爾太過敏感,為何還是願意遵循她的意見呢?”安格爾問道。
拉普拉斯看向安格爾,眼神很迷惑,這種迷惑不是對問題本身的疑惑,而是對安格爾會問出這個問題而感到疑惑。
——你提問就這種水平?
縱然拉普拉斯沒有說出口,但那眼神就在傳遞著這個消息。
安格爾也不可能因為拉普拉斯的眼神而去做回應,隻能在心裡默默吐槽道:多克斯倒是沒說錯,這就是個屑女人啊……
拉普拉斯用眼神表達了質疑後,淡淡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意為,她的敏感,就是我的敏感。她的過度解讀,也是我的解讀。
聽上去好像沒錯,拉普拉斯、格萊普尼爾、路易吉都是她,隻是分屬不同的時身罷了。但也隻是聽上去沒錯,你自己回頭看看你說的話,哪一句話是把格萊普尼爾當成自己來看的?完完全全是以中立、或者說第三方的視角來闡述了格萊普尼爾的心路過程。
這也讓安格爾在潛意識裡將格萊普尼爾和拉普拉斯分開來看待。
結果,現在拉普拉斯又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用敷衍的語氣說:我就是她,她的行為即是我的行為,她的思慮即是我的思慮。
麵對這種情況,安格爾是真的無言以對了。
他也懶得再去和這個屑女人爭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話說回來,這個甜蜜之夢該如何啟動呢?”安格爾極其生硬的轉了話題。
拉普拉斯:“穿過粉色之風,你就會進入美夢。你現在打算先去體驗甜蜜之夢?”
安格爾搖搖頭:“不了,在沒有設定一個完整的研究章程前,我還不打算體驗甜蜜之夢。”
甜蜜之夢的副作用還是挺大的,他隻是來試試能不能將甜蜜之夢拉入夢之曠野,可沒想過把自己搭進去。
喬恩從小的教導,讓安格爾很是忌諱成為癮君子。哪怕這種癮,是美夢之癮,安格爾也不想去過度沾染。
哪怕隻體驗一次,說不定都能生出點心癮來。
所以,抱持著不沾染就不會有事的原則,安格爾肯定不會去體驗甜蜜之夢。
拉普拉斯:“既然你不體驗甜蜜之夢,那你想怎麼列出研究章程?”
安格爾還是之前那副態度:“走一步看一步。我先近距離去感知一下這神秘之物的情況,說不定就有想法了。巫師的靈感,往往就是來自於這種且行且看的不經意間。”
拉普拉斯對此倒是沒有說什麼,點點頭,與安格爾一同飛上了這棵巨大之樹的頂端。
安格爾雖然好奇這棵樹的種類,但並沒有對這棵樹有太多的關注,在他看來,這棵樹就是普通的樹,可能種類有點特彆;就算它有超凡性質,也屬於內蘊的那種,並不強,也沒有讓安格爾產生威脅感。
但隨著安格爾往樹頂飛去,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映入了眼簾。
其中,讓安格爾很意外的是,藏在大量枝椏葉片下的遒勁樹乾,有太多的人工痕跡。
首先是樹乾本身寬敞而蜿蜒,而且,它的平坦度超乎安格爾的想象,就像是一條蜿蜒上升的小路。
哪怕是普通人,都能輕易的走上去。
並且,安格爾發現,有一些稍微陡峭點的樹乾兩側,居然還長出了類似護欄的扶手,這完全就像是一條樹乾之路。
如果單純隻是樹乾之路,安格爾還沒多驚訝,因為樹靈的本體不僅樹乾能成為路,葉片還能成為廣場、枝條可以行駛巴士。對這種以樹為形的改造,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之所以安格爾還頻頻將目光放到大樹上,是因為他看到了很多樹洞,有些樹洞還配備了“門”,大張旗鼓的彰顯著自己就是“人工”開鑿的。
在其中一個樹洞的門上,他看到了一排雕刻上去的文字。
安格爾定睛看去,文字已經有點變形,但並不妨礙觀瞻。
“你認識這些文字?”拉普拉斯順著安格爾的目光看去。
安格爾想了想道:“不認識,但應該是深淵惡魔文的變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