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格萊普尼爾徹底消失不見後,安格爾轉頭看向旁邊旳拉普拉斯:“在等古牙仙到來前,一時也無事,你要不要趁著現在將權能給繼承了?”
之前在兔子山的時候,安格爾就已經和拉普拉斯談妥了權能之事,也明白了拉普拉斯的述求。隻不過,安格爾當時需要煉製一麵鏡子去承擔通完兔子山的通道,所以沒有立刻和拉普拉斯來夢之晶原。
如今倒是有了空暇,故而安格爾才會有此一問。
聽到安格爾的問話,拉普拉斯明顯有些意動,不過,拉普拉斯看了眼南方,最後還是搖搖頭:“先不忙,再等等。”
“你是在等路易吉?”從拉普拉斯的表情中,不難猜出她的想法。
拉普拉斯點點頭:“等路易吉出來再說吧,權能這種偉力,我雖然了解不多,但它既然能夠成為夢之晶原的底層規則,那麼一旦現世,說不定也會影響到其他的權能。”
路易吉現在還處於夢遊仙境權能下的副本中,拉普拉斯擔心,她繼承權能的時候,會影響到路易吉。
安格爾本來想說“不會相互影響的”,但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所謂的“不會影響”,隻是他以夢之曠野的經驗總結的。可夢之晶原和夢之曠野可不一樣, 夢之曠野裡也沒有類似夢遊仙境這種“副本”, 安格爾又不能未卜先知,所以,一切還真說不一定。
拉普拉斯的擔心是有可能出現的。
“你考慮的也有道理,那就等路易吉出來再說。”安格爾頓了頓:“反正現在也沒事, 要去看看路易吉所處的副本嗎?”
拉普拉斯想了想, 沒有拒絕。
根據格萊普尼爾的說法,路易吉進入那個雙層閣樓已經快三個多小時了, 到現在還沒有音信, 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
如果是類似陽光馬戲團這種特殊夢境,這麼長時間不現身, 路易吉指不定已經被關了禁閉。不過, 路易吉並沒有下過線求助,所以大概率不會是馬戲團那種“趣味挑戰型”的特殊夢境。
或許和她之前遇到的“海倫之夢”的特殊夢境差不多。
正如安格爾所說,反正還要等待格萊普尼爾去請古牙仙,現在去看看, 就當打發時間了。
他們沒有像路易吉那般,靠走路走到雙層閣樓附近。
雖然雙層閣樓距離他們也隻有十多裡,但能用下線上線來更改進入位置, 何必浪費時間、浪費力氣呢。
所以,拉普拉斯和安格爾直接下了線。
當他們再上線的時候,已然出現在了雙層閣樓附近。
之前安格爾看這個雙層閣樓, 都是用上帝視角看,並沒有真正去細看。如今,近處看,才發現這座雙層閣樓居然這麼的……破舊。
打滿鐵皮補丁的大門, 被陳舊報紙糊過的破爛窗戶, 還有那斑駁的隨時可能掉下的牆皮,以及地上散落的灰塵石塊, 全都在無聲的述說著,這個雙層閣樓的破舊。
此前天陰還能遮著點, 如今副本開啟, 微光籠罩著雙層閣樓, 光照之下, 醃臢儘顯。
安格爾和拉普拉斯都沒有在意閣樓的破舊, 他們在意的是, 破舊的閣樓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故事,還有路易吉此時正在經曆著什麼?
安格爾轉頭對拉普拉斯道:“你先在外麵等等……最好, 遠離這個閣樓, 我過去看看。”
拉普拉斯點點頭, 她明白安格爾的意思。
特殊夢境的能力各異, 靠近就會被拉入的特殊夢境也不再少數。
想想“陽光馬戲團”,在他們通關之後,直接開啟了全境征召。所謂的“全境”, 那可是指的整個夢之晶原。陽光馬戲團都有這種大範圍拉人的機製, 說不定這個雙層閣樓也是一樣。
他們是來看路易吉的情況的, 不是來陪著路易吉闖關的。
所以, 該規避的還是要規避。
拉普拉斯連續後撤了五十米, 本來就打算停住了,但又想了想, 覺得還是不放心, 又後退了五十米。直到百米開外, 才對著安格爾遙遙的點點頭。
安格爾:……
這退的也忒遠了吧!
安格爾本來想說退個十五米左右就行了,真出了問題,他帶著拉普拉斯直接下線走人。
結果沒想到,拉普拉斯這麼的……謹慎。
隻能說,陽光馬戲團的前事,留給拉普拉斯的印象太深刻了,已經有點驚弓之鳥的感覺了。
相比拉普拉斯的顧忌,安格爾倒是沒有太害怕,畢竟他能靠著權能樹掌控夢遊仙境。
沒有遲疑,幾個大踏步,安格爾就靠近了閣樓前的微光光罩。
激活權能樹,安格爾將思緒沉入了這破舊的雙層閣樓中。
……
安格爾此時的感覺,和曾經觀察海倫之夢時的感覺一樣。
他的視角不是上帝視角, 而是箱庭視角。安格爾站在箱庭之外, 靜靜的窺視著置於“光罩”內的微縮箱庭。
箱庭裡的核心場景也是一個雙層閣樓,和外界一樣的破舊。
唯一的不同是,這個雙層閣樓的內外都有人。
雙層閣樓的內部,有一個頭上戴著格紋氈帽的中年男子, 他坐在二樓的窗口前,旁若無人的彈奏著鋼琴。
鋼琴聲很優美、典雅,但音符飄蕩在這個破爛且布滿灰塵的閣樓中,卻有一種煮鶴焚琴的錯落感。
拋開環境不談,單說中年男子的彈奏水準來說,已經非常的高。
足以撐起一個大劇院的當家琴手。
反正安格爾肯定自己是比不過這個中年男子的,他的彈奏水平估計已經和喬恩處於同一階級。唯一有些差彆的是,喬恩在演奏時感情也和音符一樣的充沛,激昂的時候能激昂,抒情的時候也能享受抒情;但這個中年男子,彈琴水準高,但情感卻並不高。
典雅的琴音中,藏著複雜的情緒。這些情緒,不是琴音帶來的,而是男子自身擁有的。
他彈琴,不是為了演奏,純粹是為了宣泄這些情緒。隻是,越是宣泄,這種情緒也越發的繁雜。
才靠著琴音讓情緒下了眉頭,卻又因為琴音讓情緒上了心頭。
他那複雜的情緒,就像是一個不斷纏繞的結,難解難分。
另一邊,在這個閣樓外,安格爾看到了路易吉。
他手上拿著一個破舊的豎琴,輕輕的撥彈著,在某些音節的時候,會倏地拔高,似乎在應和著中年男子的琴音。
安格爾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路易吉的彈奏也處於忘莪中,安格爾也不好打擾,隻能在周圍看了看,便退出了箱庭視角。
拉普拉斯見安格爾睜開了眼,立刻詢問起了閣樓裡的情況。
安格爾攤開雙手,用無奈的語氣,將情況說了一遍。
“一個在彈鋼琴,一個在彈豎琴?”拉普拉斯皺了皺眉:“路易吉是主動彈的嗎?”
拉普拉斯懷疑,路易吉是不是中了道。
安格爾明白拉普拉斯的意思,搖搖頭:“至少目前來看,路易吉應該是主動彈奏的,他似乎想要靠著豎琴的音符,去解開那個中年男子的心結。”
“我猜,這或許就是這個特殊夢境的主題。”
拉普拉斯:“你的意思是,音樂的對決?”
安格爾:“差不多吧,可能是對決,也可能是對抗,又或者隻是普通的對談。”
頓了頓,安格爾看向拉普拉斯:“要繼續看路易吉這邊的情況嗎?如果要繼續的話,我可以將裡麵的場景,用幻境直播出來。”
拉普拉斯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她想要親眼看看路易吉到底是在做什麼。真的如安格爾所說,是在進行音樂的對決?
很快,安格爾就重新進入了箱庭視角,同時還分心,將箱庭裡的情況借著天象更迭的權能,用幻術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