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0節 振作(1 / 2)

超維術士 牧狐 8002 字 8個月前

在安格爾思量的時候,小紅的關注依舊放在納克比身上。

倒不是說納克比身上還有什麼遺珠,而是,籠子裡的納克比蹲在角落裡,默默的淌起了淚。

黑豆眼裡,全是積蓄的水。配合那小表情,以及那緩慢抽搐的肩膀,看上去就像是受儘了莫大的委屈。

「它.......怎麼哭了?」小紅疑惑的轉頭問道。

犬執事遲疑了片刻,說道:「看到曾經熟悉的身影,卻發現隻是一場幻象......而且,還處於陌生的環境,不知朝夕,不知前路,會擔驚受怕也正常。」

犬執事的話,似乎在點著納克比的處境。但拉普拉斯卻能聽出來,它的後半句話其實也帶著和納克比相似的翻湧情緒,似在自憐自述。

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犬執事。它所說的「身處陌生之地,看不見前路,也不知道歸途」,何嘗不是在說它自己。

不過犬執事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雖然距離最終目的·尋覓歸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起碼它已經有了奮鬥的目標,以及動力。

而納克比,卻是一無所有。

它的情緒,它的未來,它的鼠生,對它自己而言,依舊是一片看不見底的沉淖。而掉入這片沉淖,隻有窒息或者更窒息的選項。

此時此刻,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陽光的納克比,會潸然落淚,似乎也正常。

眾人循著犬執事的話,也想到這一點,氣氛似乎也在這一刻添了幾分多愁善感。

在如此感性的一刻,安格爾卻是煞風景的道:「不,它的哭泣並不是因為看不到前路,而是它在哭嚎自己喪失了滾筒。」

眾人:「???」

在場之人都聽過納克比的故事,所以也知道,在路易吉沒有購買納克比前,它一直被皮魯修商人剝削,以透支體力跑滾筒的方式來撬動機械,攫取動能。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納克比應該恨透了那個滾筒才對,怎麼可能會因為沒有了滾筒而哭喪?

眾人帶著不解的目光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並沒有張口作答,而是直接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隻見安格爾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籠子裡的幻霧便開始湧動,緊接著,在籠子正中央構成了一個純白色的滾筒。

製作完滾筒後,安格爾召喚出一個小小的幻霧之手,輕輕點了點納克比的肩膀。

納克比含著眼淚,疑惑的轉頭尋找「拍自己肩膀」的罪惡之手,可此時已然幻霧之手化為了輕煙消散不見。

納克比看到的隻有不遠處,一個多出來的滾筒。當看到滾筒的那一刹,納克比那滿含濕潤的小眼睛,驟然停了水;黯淡之色,也變為了明亮的光彩。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納克比歡快的跑到了滾筒旁邊,來回的竄動著。

縱然這個滾筒無論顏色還是大小,和之前它跑的滾筒並不一樣,但這並不影響納克比的喜歡。

一掃之前的傷感,它開心的吱吱叫喚著。然後,直接跳上了滾筒,興奮的跑起了圈。

眾人原本以為納克比會無比討厭滾筒,但誰也沒想到,結果居然和他們想象的大相徑庭。

因為安格爾製造幻術滾筒的時候,還連接著一個同樣用幻術製作的機械八音盒,當納克比跑圈時,機械帶動發條轉動,八音盒也跟著響起了悅耳的聲音。

八音盒內,一個跳著芭蕾的小人泥偶,也開始轉起了優雅的圈。泥偶頭頂連接著的絲線,帶動著籠子上方的一道風鈴。

八音盒的音樂,帶動風鈴的悅耳的聲音,配合納克比那快樂的跑圈,隻是一瞬間,籠子裡那傷感的氣氛便徹底更易。

看到這一幕,

犬執事張大嘴,呆滯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它之前雖然無意煽情,但也的確感性了幾秒,可現在納克比的反應,就像是在它內心柔軟之地,不斷的跳著踢踏舞。梆硬的鐵片聲,就像是嘲諷的笑,讓犬執事內心滿是鬱悶。

路易吉也滿臉愕然的看著「快樂跑圈」的納克比,顫抖的手指,指了納克比好一會兒,也沒有憋出一句話。

最終還是小紅打破了僵硬。

小紅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多,她對於納克比因為滾筒便忘了落淚一事,是非常高興的。

隻見小紅開心的拍著手,對安格爾道:「貓貓哥哥真聰明,它真的是在傷感丟失的滾筒!」

「如今滾筒回來了,而且還變得更漂亮,還有音樂作伴,它肯定比以前更開心!」

小紅孩子氣的話,不僅拉回了眾人快要脫韁的心猿與意馬,也讓他們一邊吐槽,一邊思考起了當前的情況。

之於路易吉而言:肯定比以前開心?不,它之前在店裡跑滾筒的時候,可沒看到它有多開心。既然當初跑滾筒不開心,為何現在就開心了?

之於犬執事而言:因為跑滾筒而開心,難道它天生靜不下來?還是說,滾筒對於納克比而言,有什麼更深刻的涵義?譬如說,某位摯友為滾筒賦予了意義,讓納克比見滾筒如見摯友?

在路易吉與犬執事胡思亂想的時候,拉普拉斯卻是露出了悟之色:「它在乎的其實不是滾筒,而是熟悉之物......」

拉普拉斯的低喃,吸引的眾人的注意。安格爾聽後,輕笑著點點頭:「算是。」

「正如犬執事所說的那般,它剛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對一切都還很迷茫,正屬於畏怯的階段。這個時候,如果有個熟悉之物出現,對它來說就是一個心靈的慰藉。」

「而滾筒,就是它的熟悉之物。」

安格爾說到這時,卻又頓了頓:「不過,拉普拉斯有一點說的不準確,它在乎的就是滾筒。」

「因為,滾筒是它唯一熟悉之物。」

的確,如果納克比有其他熟悉之物的話,那有沒有滾筒其實都不重要;可對於納克比而言,它的生活除了跑圈,就是吃飯睡覺。對它而言,沒有其他任何熟悉之物,唯一的熟悉之物就是跑圈時要用到的滾筒。

滾筒,是它此時迷茫的內心中,唯一的心靈慰藉。

拿出其他任何東西,都比不上滾筒帶給它的「安全感」。

當然,比蒙除外。

如果比蒙出現在這,納克比就算沒有滾筒,估計也悲傷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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