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俄羅斯美少年費奧多爾純屬意外。
到達西伯利亞彩虹小鎮的下午,剛好是夏油傑的生日,一年之初的立春。
這裡仍然籠罩在冬季的蕭瑟寒冷之中,不見任何綠草與鮮花,路上行人神色匆匆,隻有我和夏油傑沿著街道,慢慢地散著步。
我在筆記本上勾勾畫畫,上麵記錄著關於和夏油傑發展的進度值。
他因為父母贈予的手鏈斷裂而從頂樓墜亡,弑親的罪行雖不能一筆勾銷,但暫時是告一段落了。
屍體被咒術高專鑒定過,正式宣布死亡,從此世上再無詛咒師夏油傑其人。
荼蘼教全部解散,他的家人們各奔東西,菜菜子美美子去了武裝偵探社,從零開始認識真正的社會,掀開了嶄新的人生。
江戶川亂步交代的四個階段,已經基本完成了前兩個階段,接下來就是處理他和世界的矛盾了。
怎麼樣讓夏油傑重新產生“回到世界”的念頭,是一個難題。
畢竟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他厭惡的非術師。
我正在思考著這一階段應該要做的事,忽然聽到了一陣柔和的提琴聲。
在冰雪尚未消融的貝加爾湖畔,這支優美的旋律像是吹過大地的春風,令人產生了下一秒就會春暖花開的錯覺。
順著提琴聲走過去,我看到了一個坐在路邊拉大提琴的黑發少年。
從枝椏間傾瀉的陽光如碎金般散落在他絨質的白衣上,投下斑駁閃爍的光暈,像是正午時分我在湖邊看到的那些,猶如烈火灼燒後在冰層中碎裂開來的星子。
他演奏得十分投入,雙目緊閉,提琴聲時而悠揚明快時而激昂澎湃,又在音階的流轉中逐漸趨於平緩。
雖然不知道他拉的是什麼曲子,但我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酒,確實不能喝多。”
中原中也想了半天,隻想出了這麼一句算得上是勸酒的話。
——原來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
雖然頭發花白,但麵容……卻一點也不顯老。
也就和森首領差不多大的年紀。(五條悟:我要打人了!!!)
而且,是個實力強大到難掩鋒芒的男人,他可以感覺到。
等一下。
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上次在咖啡店爆炸事件後,錦戶舞不是說自己沒有家人嗎?那她這個爸爸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女兒。
爸爸。
如果麵前這個男人真的是錦戶舞的親生父親,那麼先前她又怎麼會落魄到無家可歸?
爸爸。
女兒。
難道他們是那種關係——
中原中也是個很尊重女性的男人,雖然他所在的mafia本部,不乏有一會玩弄女性的渣男。
中層的油膩老男人最為猥瑣,時常還會搞出原配和小三爭鬥不休的戲碼。
他撞見過一次,覺得生理和心理雙重不適,首領森鷗外對此的評價卻是——
存在即合理。
他沒吭聲,但心裡並不覺得合理。
這也是他唯一一次,不太認可首領的地方。
這間酒吧的消費水平很高,而他們又坐在VIP包間裡,如果錦戶舞是因為離婚後失去財產和庇護,而不得不屈於老男人之下,才以那樣混淆親情的稱呼叫對方……他不願意往下想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錦戶舞朝五條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
要是知道中原中也會上門來收保護費,她一定早就準備好錢了。雖然她很厭煩惡勢力,但mafia員工收保護費也不容易,萬一沒收到,回去還得挨上級批評。
很多時候,錦戶舞非常的雙標。換成另外一個人來收保護費,她沒準能把人按在地上打一頓,然後再順著窗戶丟出去。
但她不想看到麵前的青年受到一點責難和委屈。
她不禁沉思,要怎麼做才能把錢交到中原中也的手裡。
一雙大手按在了她的頭發上,一頓猛搓,很快就將她搓成了炸毛狀態。
“你……”你有病嗎?
卻又不能這麼罵。
會立刻被中原中也看出他們不是親生父女的關係。
自己的父親走得早,此類相處幾乎沒有。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演下去了——也隻是不想中原中也誤會她和五條悟的關係。
喜當爹的某人顯然在興頭上。
“乖女兒彆動,爸爸給你換個新發型~”
——他還故意壓著嗓子,用略帶滄桑的強調說道。
中原中也越看越覺得這是一出陰間父女情。
“你真的是她……”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這個問題,不合時宜,沒有立場。
他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再進行提問。
從之前到現在,閒事已經管的夠多了。
這是錦戶舞自己的選擇,他雖然不讚同,但卻不能乾涉。
於是他往後退了一步,禮貌地說道:
“我還要找這裡的老板收取應收的保護費,就不打擾你們吃晚餐了,再見。”
身為mafia最辛勞的乾部,必時時以工作優先。
中原中也轉過身,迎麵對上了一個表情古怪、欲言又止的少年。
終於從廁所回來的伏黑惠疑惑地看著麵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