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會突然出現,又會突然消失。”
“太久不接觸那些東西了,也不知道三年來咒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就這麼多了。”
以上,是錦戶舞在咖啡館爆炸事件中,看到的全部景象。
她的眼睛有類似記錄儀的效果,可以完整地記錄發生過的事情,並傳進對方的腦中,這些記憶可以自行修改,但騙不了五條悟的六眼。
先前她拜托過赤司征十郎想辦法將特級咒靈的事告訴五條悟,雖然沒提她的名字,但五條悟想查,還是能查到的。
除了咒靈相關,她想不到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的其他理由了。
“……原來如此,的確有點意思。”
等到錦戶舞將自己眼中看到的信息全部反饋給五條悟後,後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注視彼此眼睛的時間過久,以至於錦戶舞都沒有注意到他在說話,直到額頭被一根曲起的手指彈了一下後,她才從發愣中回過神來。
五條悟看著這雙帶著些許茫然的紅色眼睛,半開玩笑地說:“看迷住了?你五條哥哥的眼睛好看吧。”
錦戶舞:“……!”
還五條哥哥,又沒個正經了。
“我已經遇到了眼睛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嗤,你是說那個黑手黨的小子嗎?”
錦戶舞傳遞的是全部信息,包括她在咖啡店遇到的織田作之助(中原中也)和安室透。
也包括中原中也抱著她從廢墟中,電光石火衝出來的那一瞬間。
“是。”回答的毫不猶豫。
五條悟的手指並沒有離開她的額頭,“這就是你要去港口mafia的理由?”
錦戶舞想起那天的經曆,俊美好心又極為紳士的中原中也,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語氣也是自己在麵對五條悟時很難保持的溫柔:“是因為他,但也不全是——痛!”
額頭又被彈了一下,這次的力度比先前那次要大一些。錦戶舞憤怒地看著五條悟:“你乾什麼!”
“……手滑了。”
手滑顯然隻是借口。
她知道他就是看她不順眼而已。
從小到大,他應該沒有看她順眼過。當然,她也如此。
但……又有個特殊的地方。
這份特殊讓錦戶舞悵然若失。
她瞪著五條悟,他的眼睛像是一汪不見底的深潭,能將人整個都吸進去。
全世界也隻有這雙藍眼睛,能看到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錦戶舞的眼睛是最張揚的紅色,像火焰,又像原野上靜止在黃昏時分的落日,但除了自己照鏡子,她無法和任何人分享。
大家看到的,都隻是自己的眼睛顏色而已。
就像是在她的眼睛裡,裝了一麵鏡子。唯有五條悟的六眼,能穿透鏡子的屏障,看到原本的顏色。
算是獨一份的“殊榮”,儘管她不情不願。
‘這顏色,紅得讓人心煩。’這是五條大少爺對她的第一句評價。
‘像小猴子的屁股。’這是第二句評價。
……完全不能想。
回憶總是令人窒息。
錦戶舞需要一杯酒來壓壓火,果汁已經壓不住了。
就在她端起酒杯,準備喝時,門突然被刮開了。
不是踢開,不是撞開,也不是推開,像是被颶風刮開。
可是酒吧裡怎麼會有風呢?
“我說,你們欠mafia一整年的保護費,也該結算一下了吧。叫你們的boss出來吧,他不是要見我麼?我來了。”
——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作為距離港口mafia所管轄的地區裡,最大的一間酒吧,雙子塔。
錦戶舞從沒交過一分錢保護費。
前陣子酒吧的高管戰戰兢兢地向她提過此事,建議破財免災。
錦戶舞沒點頭,反而因為喝上頭了揍了對方,還提筆寫了一句話,讓人送了過去。
【保護費要憑真本事收,叫你們的老大親自來拿。】
富婆可以很大方地送出一億,也可以很摳門的一毛不拔。叫她屈服於惡勢力,簡直做夢。
這是兩個星期前的事了,錦戶舞完全不知道當時那人有沒有將信送回去,也沒有想到自己兩個星期後就加入了mafia。
不知道mafia有沒有員工產業免收保護費的規定。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個聲音,它真的太耳熟了。
——糟了。
這是身處兩個陣營的兩個人內心同一時間的感受。
錦戶舞茫然地看著她一直在尋找的織田作之助先生(中原中也),正叼著香煙,凶神惡煞地看著她。
而她,一個還未滿法定飲酒年齡的人,手裡正端著酒杯,並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緊挨著五條悟。
“啊,是你啊。”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苦笑。
中原中也同樣也是如此。
他今天忙完了一筆大生意,聽部下說這家酒吧的主人極其囂張,保護費極其難收,他才大材小用,順路過來壓一下場子,給部下一個麵子,搓搓對方的銳氣。
現在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了。
為什麼那個女孩會在這裡?
“好巧啊。”還有,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難道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不要慌!
不能慌。
凡事都有補救的機會,錦戶舞的頭腦高速轉動著,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條妙計。
她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酒液晃蕩著濺出來,然後她一把拉下五條悟的眼罩,將他恢複成了鳳梨頭。
錦戶舞滿臉大寫的痛心:“爸爸,說了你多少遍了,頭發都已經喝白了,就少來酒吧喝酒,不然晚上你痛風又犯了怎麼辦?”
五條悟:“……”想原地打死這孽子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