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是夏油傑的學弟,灰原雄的同級。
我會找上他,並非偶然。
應該說夏油傑如今麵對的一係列“騷操作”,背地裡都有我的小動作。
我動用了Mafia撥給我的一季度活動資金,把所有與夏油傑有關的人都刨了一遍。森鷗外提醒我,雖然活動資金是由個人分配,但如果花在不相關的地方,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可能要自己墊錢。
我表示我知道。
“你這樣折騰,是對他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有信心?”
首領的話我不能無視。
“都有吧。理性上,我對自己的判斷更有信心。感性上,我對他更有信心。”
織田作之助晚上回到家,給錦戶舞拎了兩個很大的包裹。
一個包裹裡裝著各種健康小零食,另一個包裹裡裝著洗發水潤絲精以及睡衣毛巾之類的生活用品。
當然,這兩個包裹,都是他委托超市裡的導購幫他挑的。
他隻養過小女孩咲樂,沒有照顧過即將成年的女生,實在不知道錦戶舞會需要些什麼,擔心自己沒買全。
“如果你有其他需要的,請告訴我,我明天回來時幫你帶。”
“謝謝,幫了大忙。”錦戶舞幫織田作之助洗了衣服,美滋滋地等著誇獎,“織田先生,你看那裡!”
——看那裡?
織田作之助順著錦戶舞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陽台上一排邊掛的歪歪扭扭的衣服。
……原來是幫他洗了衣服。
再回頭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他讀懂了她的意思。
前首富小姐在求表揚。
不過空氣中這股濃鬱的奶香味是怎麼回事?
織田作之助走過去,很快找到了奶源——在他的衣服上。
哺乳期的新手媽媽身上也未必會有這麼重的奶味。
他的目光往下搜尋,落到了洗衣機附近,看到了底下那袋被倒了至少一半的奶粉。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錦戶小姐,你把奶粉當成了洗衣粉用了。”
“啊?”
剛才還在渴求表揚的錦戶舞聽完這句話,立刻麵如死灰。
“不會吧!”
她幾乎是飛撲過去,拿起了奶粉的袋子。
Milk超大的英文單詞對她來說,等於跟沒看到一樣。
在國外生活了幾年活了個寂寞。
她竟然還癡傻的以為這是牛奶香型的洗衣粉!
“織田先生,你殺了我吧,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我根本就不配活著。”
自作主張的去做家務,卻做的一塌糊塗,還浪費了半袋奶粉,給這個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不至於。”織田作之助從衣架上拿下衣服,重新塞到了洗衣機裡,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了一袋洗衣粉,十分嫻熟地倒了兩蓋,“重新洗一遍就可以了。”
他按下啟動程序,將洗衣粉和奶粉都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織田先生,你為什麼都不生氣呢?”錦戶舞不解地問道,“一般人都會生氣吧。”
就算不生氣,至少也會吐槽幾句。
織田作之助的包容心實在強到離譜。
她平日裡行事作風一向恣意,還喜歡自作主張,但因為她是老板,下屬們不會敢對她流露什麼不滿的情緒。
“為什麼我要生氣?”織田作之助說,“錦戶小姐的初衷是幫我的忙,隻是拿錯了洗衣粉,並非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失誤。”頓了頓,他又說道,“況且,下次錦戶小姐一定能分辨出洗衣粉和奶粉的區彆。”
他的聲音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但說出的每個字,都讓錦戶舞有種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她已經很久沒有平心靜氣地與人交流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桌子上盒子裡的寶石仁者之言,閃了閃。
隻是短暫的亮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黯淡。
但她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
顯然,她說的話不可能讓仁者之言發光,剛才它發光,是因為……織田作之助。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的腦中誕生了。
隻要多讓織田作之助說話,沒準仁者之言多聽到他的話,也會像武士之魂那樣恢複原來的樣子。
於是錦戶舞開始沒話找話。
“織田先生,你為什麼選擇種一盆仙人掌?”她指著窗台上唯一的綠色說,“是因為比較好養活嗎?”
她也種過植物,但凡她親手培育的,幾乎沒有存活下來的。
前夫神戶建議她養仙人掌,但她嫌棄仙人掌不夠美型。
“好養是一部分原因。”織田作之助說,“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喜歡仙人掌的花語。”
花語?這觸到了錦戶舞的盲區,她猜測道:“是渾身帶刺,特彆難搞難以征服的意思嗎?”
“是堅強的意思。”
“……”啊這。完全就是兩個方向的解讀。“沒想到織田先生竟然懂花語。”
“看書的時候偶然看到的,覺得很好,就記下來了——這是?”
織田作之助很快發現了壓在仙人掌花盆下,被水洗過的銀之手諭,錦戶舞壓乾了上麵的水分,但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難以辨認了。
她心想,這次織田作之助總該生氣了吧。
她很快發現,又失算了。
織田作之助還是沒有生氣,他把那張銀之手諭收了起來。
“我說,你看到森鷗外交給的東西變成了這樣,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銀之手諭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特權,見它如見首領本人,連mafia的乾部都可以調派。
但織田作之助對它似乎根本沒有興趣。
“沒關係,應該用不到了。”
織田作之助原本就沒打算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