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同意給夏油傑一個試用期,隻要他能通過隨機測試。
在答應我之後,這位看上去凶神惡煞其實內心細膩善良的中年男人,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糾結中。
“我一定是中邪了才會答應這種事。”他抓了抓頭發,有些懊喪。
我安慰他:“您不是中邪,您是愛惜人才。”
“……”
何止是人才,夏油傑堪稱是咒術屆的天才。
雖然這位天才之前誤入歧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亂步跟我說過,要想在真正意義上把夏油傑拽回來,需要解決四種矛盾,順序也不能出錯。”
眼前又浮現出去年冬天,我在奶茶店裡對江戶川亂步道德綁架的場景。
擁有碧色眼眸的少年偵探,咬著吸管,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他是那麼心高氣傲的少年,當時該有多麼憤慨。
到底還是選擇了幫我。
“他和父母的矛盾,他和高專的矛盾,他和世界的矛盾,他和我的矛盾。”
手鏈的事讓夏油傑死了一次,雖然無法斷絕他和父母的恩怨,但至少不用常常去想。
五條悟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被安排的人卻當場氣炸了。
A朝他嚷嚷:“洋蔥頭,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當本大爺是專門接送孩子的保姆嗎?”
伏黑惠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是孩子。”
錦戶舞並不想和A共進晚餐,看到他的臉,再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就有些倒胃口。
雖然這個爛人的聲音勉強可以劃入欣賞範圍裡,但聲音以外的東西還是免了。
“A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比較好。”錦戶舞想起了太宰治對A的震懾,提醒道,“太宰先生說過,首領交給你的工作非常重要,你私自跑回來,要是讓他知道——”
她沒有再說下去。
A還沒有傻到家,到這裡已經聽出了她話語裡的威脅之意,但是直接跑路又有些丟麵子。
“你和太宰那小子相處的不錯?”
語氣裡是連高中生伏黑惠都能感覺到的酸意。
“對,我們相當融洽。太宰先生帶我參觀了不少好地方,還給我布置了家庭作業。”
A不想聽和太宰治有關的話題,他和mafia的其他幾位乾部一向不和,眼中釘更是尾崎紅葉和太宰治。
在mafia,壓根沒人看得起他。當然,他也看不起任何人,包括他的首領森鷗外。
“太宰先生給我布置的家庭作業,是我想在mafia得到什麼?”錦戶舞溫柔地笑笑,微微歪著頭看著A。
“A先生,你說呢,我想得到什麼?”
因為高跟鞋造成了微妙的身高差,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俯視他。
一定程度上,俯視也導致了對方的心理壓力。
錦戶舞的能力,A其實是知道的。她有些時候根本不會掩飾自己。
所以,他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的東西太多了。
想要她的財產,想要她的異能,想要她臣服於自己,還想要她成為自己的戀人——或者說是玩物。他擁有那麼多的奴隸,因此在感情上也不想從一而終。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要乾部的位置嗎?等我解決尾崎紅葉那個女人,她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錦戶舞斂眸,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容,“你解決不了彆人,我就解決你。”
反正都是乾部的位置,她不會挑食。
“開什麼玩笑,我們不是朋友嗎?”
——好吧,一接觸到錦戶舞的眼神,A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我隻是路過而已,你以為本大爺約不到人了麼?不差你這一個。”
死活也要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錦戶舞揉了揉眉心,低聲警告道:“下次再在我車子上裝定位器,我就把你掛到東京鐵塔上。”
A:“……”
錦戶舞又說:“A先生,我很感謝你的引薦,但是我也付了令你滿意的傭金。至於其他的事,你就彆跟我提了。”
她也知道爛人對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從十歲開始,她就知道身邊形形色色的眼光,未必都是善意和寬容的,有些甚至比下水道裡的蟲還要令人作嘔。
望著A氣般絕塵而去的車子,錦戶舞心情大好,連帶著看五條悟都順眼了很多。
真是與爛人一對比,就顯出後者的可愛來了。
“伏黑,五條,今晚我請你們吃飯,就去雙子塔好了。”
雙子塔是錦戶舞最喜歡的一家私人酒吧,當然,也是她名下的產業。
一輛車,錦戶舞和五條悟坐後排,伏黑惠坐副駕駛。
當然,伏黑惠原本是想坐後排的,卻連後排的門都沒摸到。
伏黑惠也知道自己如今麵臨的是個什麼局麵。
“你很討厭剛才那個同事?”五條悟問錦戶舞。
“還行吧,隻要他不作妖,我對他可以說是無感。”錦戶舞雙手托腮,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顯出幾分孩子氣,“他可能有點喜歡我吧,但他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問這句話的不是五條悟,卻是前排的伏黑惠。
錦戶舞微微詫異。
按理說,伏黑惠的性格,不像是會問出這種話的人。
確實。
伏黑惠並不是自己好奇。
他是幫彆人問的。
算起來,他與錦戶舞相識也有很多年了。他原本以為錦戶舞會成為他的學姐,比他更早地進入咒術高專讀書。
那個女孩總是蹦蹦跳跳,十分樂觀地追逐在五條悟的身後。
她很強,她還會變得更強。他深信不疑。
有一件事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的五條老師,曾經因為高專禁止師生戀,和夜蛾校長吵了起來。
他當時還不是高專的學生,隻是來給五條悟送東西的,無意中聽到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