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譙登時覺得傷眼睛。
作為頂頂的風流人兒,盧譙自然知道這個睢鷺,也知道侄兒盧嗣卿最近對這人上心地緊,很是給他找了些麻煩,前幾天還把人給“請”來了盧家,也不知道這人怎麼逃了出去,居然還攀附上了樂安公主。
可不管怎樣,看眼前這架勢,這樂安公主莫不是聽了這睢鷺的讒言,準備拿盧嗣卿開刀,好給新收的情郎出氣?
嘖嘖。
盧譙蔑歎一聲。
女人哪,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整天就會爭風吃醋。
哪怕是傳聞中的樂安公主,也不過如此。
盧譙突然想起,以前與兄長閒聊時,兄長曾十分感慨地說,樂安公主此人不簡單,還叫他遇上了一定要小心,他那時不以為意,兄長還說他,可如今看來——精明了一輩子的兄長也有看錯眼的時候。
眼前這個為個沒了骨頭的小白臉,便肆意妄為,胡攪蠻纏的女人,哪裡值得他高看一眼了?
哪怕是他這樣被兄長念叨著不成器的浪蕩子,都知道美人可以玩兒,可以華衣美服相贈,可以寫詩寫文吟誦,但不能真把個玩物當回事兒,更不能為了個玩物,真動了心,動了情,為此跟自己地位相當的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名士之間互贈美人也是一樁佳話嘛。
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關節,盧譙也不怕了,眼神示意盧嗣卿後,便雙手負後,看看睢鷺,又看看樂安,才悠悠然道:
“公主,嗣卿對您不敬,這是他的不對,就算捅到皇上那裡,該怎麼罰怎麼罰,盧家絕無二話,但除此之外——”
他瞄了睢鷺一眼。
“子虛烏有的罪名,盧家和嗣卿可不認。”
“哦?”一直安靜看著盧家叔侄倆表演的樂安,此時才終於出了一聲。
“子虛烏有的罪名——你指什麼?”
盧譙輕笑。
還給他裝。
“自然是指,您隻為個人仇怨便擅自給嗣卿定的罪。”
“私囚他人奴仆,甚至科考舞弊……公主,這可不興亂說哪。”他又說了遍這句話,隻是這次,卻有底氣多了。
“不知道您聽這位睢小友說了什麼,小侄之前的確與這位睢小友之間有些誤會,但既然如今,這位小友——”他咳了下,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似的,“既然……這位小友已經是您的人,那我盧家自然也不會跟公主過不去,是以,還望公主,也給盧家個麵子,將此事揭過,對大家都好。”
他看著樂安,須眉潔白的模樣,很有些智者的樣子。
“公主,切不可因為一時意氣,乾下悔之莫及的糊塗事啊!”
樂安公主再怎麼受皇寵,也不過一個公主罷了,盧家敬她,可卻也絕不怕她,而隻要這位樂安公主還有點腦子,也該知道這一點,仔細想想,就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她而言最好的選擇。
樂安笑了。
她看向睢鷺。
“最後這段話,你聽懂沒?”
睢鷺眨眨眼。
“好像聽懂了。”
“哦,那你說說。”
睢鷺:“這位大人的意思,盧公子跟臣之間隻是有些小誤會,看在公主的麵子上,盧家既往不咎,而公主,也要看在盧家的麵子上,彆跟盧家過不去。這樣對公主,對盧家,都好。最重要的是,“他又眨了眨眼,眼裡帶著狡黠的笑意。
“公主千萬彆為了臣,衝冠一怒為紅顏。”
樂安拍了拍手,做恍然大悟狀。
“盧大人這話的確不錯,這樣一來,盧家好,本宮也好,不過——”她看看睢鷺。
“你好嗎?”
是啊,這樣處理是最好,大戶人家嘛,不都是這樣,不到生死攸關,誰也不會撕破臉鬨地你死我活,尋常小摩擦,也就互相嘴一嘴,然後彼此給個台階下,你好我也好,最省心省事兒,至於睢鷺?
沒聽人盧家人怎麼說的嗎?一個玩物而已,玩物的心情想法需要照顧嗎?
睢鷺看著她。
忽然,溫溫一笑。
“我不好。”
他說。
“公主,如此一來,我很不好。”
樂安的笑容陡然放大。
“沒辦法……看來隻能,衝冠一怒為紅顏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鷺看出來了,所以也陪著她演
猜猜公主想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