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男人清冷而成熟的嗓音從他頭頂上方傳來。
姬華韶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頓時見到大崽那張麵癱臉,鬆了口氣,“是大崽啊!”
姬華韶掀開被子,沒有絲毫地防範意識,他極為自然地起身。
雲鎖陽的目光凝在那具仿佛是鬼斧神工一般沒有絲毫瑕疵,受儘天道寵愛的美麗身軀上,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灼熱。
“你應該叫我師父。”雲鎖陽突然開口道,他清冽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沙啞,“我是雲鎖陽。”
姬華韶腳下一軟,他那個早死的便宜師父啊,他猝不及防被絆倒,摔了一跤,正好跌在那個說應該叫他師父的男人雙腿之間,唇角劃過那看上去壯大可觀之處,拍在他臉上彈跳了幾下。
雲鎖陽從未質疑過自己修道的定力,無情劍宗更是他一手創立,天下最鋒利最堅定的修士皆彙聚在這裡,但此時他想他是一個男人,緊緊隻是擦過和接觸到,還有少年跪伏的姿勢簡直能讓他數萬年來的道行與定力毀於一旦。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靜,誰都沒說話,雲鎖陽先動了,他坐起身來準備將呆愣的少年扶起。
“啪!”
清脆的一聲響起,雲鎖陽俊逸出塵的冰冷麵容上多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他愣了一下,冰冷無情的眸子睨了過來。
姬華韶陡然覺得有些腿軟,他剛起身又趴下了,他剛才什麼也沒想,他哪做過這種破廉恥的事情,想也沒想本能地甩出了一巴掌,此時感覺唇上怪怪的,他尷尬地擦了擦嘴,卻仍然殘留著擦過那大家夥時的觸感。
雲鎖陽看到少年擦拭嘴唇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湧起些不舒服,甚至想抓住那隻纖細的手腕。
“師父,你能彆拿它對著我嗎?”姬華韶瞄了一眼,有些憤憤不平,大就可以顯擺為所欲為了嗎?
雲鎖陽移開盯著少年的目光,他麵無表情地念了好幾遍清心咒,恢複平靜的心情。
“師父,我衣服呢?”姬華韶已恢複常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問道。
“給你洗了,放在床尾的春凳上。”雲鎖陽不知道從何處憑空舀出來的衣裳,他一邊穿一邊道,他看著少年的動作有些艱難,似是腿上用不上勁,“現在知道腿軟了,讓你以後還喝那麼多酒?”
雲鎖陽伸出手,隻見放在春凳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出現在他白皙的大掌上,最上麵是繡著金鳳的赤色肚兜,另一隻手已將人給撈了回來。
姬華韶看到肚兜臉上有些掛不住,無情大佬也是會洗衣服的,還親手給他洗肚兜,跟他家二崽一樣賢惠呢,他隨口問了句,“腿軟跟喝酒有什麼關係。”
“我用法力幫你化解酒意,你受了我的修為,還未完全化為己有而已。”雲鎖陽拿著手中的衣服親手給少年套上。
姬華韶仔細想了想,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他確實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從宙境初階提升到與蘇槿、越墨一樣的宙境後階了。
但是,後腰突如其來的癢意讓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雲鎖陽拿慣了長劍的食指帶著微微的薄繭,向來殺伐果決、手下亡魂無數的雙手此時拈著細長的繩子,如捧著珍寶一般,在少年的腰後係上了漂亮的蝴蝶結,勾勒出弧度優美的腰線,仿佛窈窕的多情少女,指尖的薄繭不經意間掃過溫熱的肌膚。
“我為什麼要穿這個?”姬華韶轉身問道。
“你不是喜歡穿嗎?”雲鎖陽唇角劃過一抹極淡的笑容,他反問道,眸光凝在少年鎖骨間鮮紅而妖冶的紅痣上。
守宮砂還在,他微微側頭,眸光越過有形的牆壁到達躺在床上的姬二、姬三、姬四身上。
無形的目光帶來刺入靈魂的冷意,讓宿醉未醒的三隻崽迷迷糊糊地抱到一起取暖。
雲鎖陽平日裡從來不笑,隻是他今日笑的有些多,此時他唇角邊噙著的笑容有些冷,他知道那三隻崽哪來的了,恐怕是跟他一樣的。
“對了,師父,大崽呢,就是姬雲,我給他取名叫姬雲,他跟你長的很像的,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姬華韶突然想起來好像丟了什麼東西,猛然想起來是崽,他早死的便宜師父都回來了,大崽哪去了,說起來便宜師父還是大崽的爹呢,他自己是大崽的老父親,這關係有些混亂,他瞥了一眼雲鎖陽,問起來還有一絲難為情呢,就像是未婚先孕,抱著崽找上大佬的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