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勝緊跟在何楚桃身後，見她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抿嘴會心一笑。
食堂裡，三三兩兩的人在窗口排隊。
醫院裡的食堂不像外麵，隻飯點供應，這會兒看著人還不少。
何楚桃上前，排在隊伍後頭，見小黑板上寫著今日供應，問身側的徐常勝，“常勝哥，你想吃啥？”
徐常勝粗粗掃了眼小黑板，隨口道，“我來倆大餅就成。”
何楚桃抬頭仔細看小黑板上的白色粉筆字：包子一毛，大餅五分，菜湯麵一毛五分，青菜豆腐兩毛，西紅柿炒蛋三毛，紅燒肉五毛和一分錢的清湯。
清湯就是那煮麵的湯，許多舍不得買麵的，便買個餅子，就著喝碗清湯，實惠又營養。
何楚桃看著隊伍前頭有人打了紅燒肉，發出誘人的肉香，那油光發亮的菜色，勾得她肚子裡的饞蟲都要跑出來了。
她咽了咽口水，暗道，可惜來得匆忙，這盛飯的碗都沒帶，看來也隻能買幾個大餅和包子，再用水壺裝點清湯，湊合著吃得了。
隊伍前麵的人越來越少，正輪到排在她前頭的一個男孩。
他穿著件打滿補丁的短袖汗衫，年紀看著跟秦美美一般大。他將手裡飯盒往窗口遞，小聲是了句什麼，何楚桃沒聽清。
緊接著，便見窗口裡的人麵無表情道，“清湯不單賣。”
聞言，男孩焦急道：“師傅，俺有錢，你就給我打碗吧。”
說著，何楚桃見他往兜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毛票，往窗口遞。
窗口的人神色不耐道，“都說了清湯不單賣，你至少也得買個大餅，給我六分錢！”
“六分？”男孩咬了咬唇，“俺沒這麼多錢，師傅，你就行行好，給我打一碗成麼？”
窗口裡的人揮揮手，輕蔑道：“走走走，聽不懂人話是吧！”
男孩似乎有些窘迫，卻仍留在窗口不願走，還想哀求。
其實這麵湯，不過是多加碗水的事，這打菜的但凡有點善心，也不至於這樣較真。
圍觀全程的何楚桃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想著，大不了自己出錢幫幫這男孩好了。
正要開口，卻聽徐常勝先一步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小兄弟，我能不能麻煩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