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何楚桃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事。可對身為軍人的徐常勝可不一樣。此刻她十分好奇,對於這事,他的態度會是什麼樣。
如此想著,她轉頭看向徐常勝。
男孩說完,怯怯地看著何楚桃和徐常勝,雖說心裡有些害怕,但也不知怎的,麵對兩個人,他不自覺地就把實話說了出來。
徐常勝微皺著眉,神情比方才還嚴肅上幾分。
在他認知裡,投機倒把那是破壞社會和諧穩定的壞事,這要是換往常,他早就想也不想,就將人擒著送去糾察隊了。
可這男孩他在醫院見過。聯係前後,他不難猜測出他家裡一定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他雖說剛正,卻不一根筋。
徐常勝銳利的目光看向男孩,沉聲問道:“家裡頭有啥難事了?”
“俺爸病了,吃藥,打針都沒用,醫生說要做啥手術,可俺家沒錢,眼瞅著連醫院都要住不下去了,俺媽沒法兒,讓俺尋著機會拿那物件找識貨的人換錢。這會兒,有閒錢的人不多,俺偷摸著尋了許久,沒成想被糾察隊的人給盯上了......”
男孩的話,何楚桃並不意外。
這年頭除卻那些壞分子,一般人家,要不是真正日子過不下去了,誰會冒著被抓的風險,乾這投機倒把的事。
忽然,她想到自己賣野豬的事,忙將自己剔除在外。
其實,如若沒有空間,她是絕對不敢就那樣貿貿然進行私下交易的。
此刻的她既後怕又慶幸。暗暗提醒自己,下回要是再乾,一定要加倍小心。
“你爸就住縣醫院?”徐常勝問。
男孩點點頭。
“走吧,我們跟你回醫院看看。”
說完,徐常勝猛然意識到,自己和何楚桃倆人本要去百貨店逛,忙道:“桃子,我們跟他回醫院,看他說的是真是假,你看咋樣?”
何楚桃點頭同意。
雖說她基本確定男孩不會說謊,但也想了解了解具體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她想著,空間裡的潭水,經過幾次嘗試,發現有治愈傷口,美容養顏的奇效,這內服治病的效果,還不明確,或許可以借這機會試試看。
說定後,三人一道返回醫院。
路上,男孩跟何楚桃和徐常勝兩人介紹自己。
他叫李雲騰,今年十五,是離縣城不過三公裡遠的李家村人,父親李為民,母親李愛華,底下還有個七歲的弟弟叫李雲康。
除此之外,沒有更多。
何楚桃與徐常勝也不欲深問,隻說了自己的名字。
本就沒走出醫院多遠,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
李雲騰領著何楚桃與徐常勝往樓上走,沒幾分鐘,便指著一個病房道:“桃子姐,徐大哥,到了。”
縣醫院不大,科室劃分沒那麼仔細,何楚桃發現,李為民的病房和秦美美的隔了沒多遠。
何楚桃與徐常勝並不想打擾李雲騰家人,隻在門口看了看。
李雲騰指著最裡側一張病床上躺著人道:“那就是俺爸。”
李為民很瘦,露出地臉,顴骨突出,兩眼凹陷,看著似皮包骨頭,呈現出一種病人膏肓的老態。
這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兩人又去尋了主治醫生問了情況。
醫生的意思是,李為民的病,並不簡單,在這醫療設備都不備不齊全的小縣城,能治愈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建議去省城的大醫院。
如若不然,他不確定還能拖多久。
醫生說的時候,李雲騰一直都在旁邊聽著。
他通紅著眼,強忍淚意,看得何楚桃覺得十分心酸。
這個不過和秦美美一般年紀的男孩,竟然要承受如此重擔!
從醫生辦公室走出後,何楚桃忍不住安慰他道:“雲騰,你彆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其實你爸的病也不是治不了,隻不過咱們縣裡醫院小,要是到省城那些大醫院,鐵定能治好!”
空間水是有奇效,可不是神藥,這麼嚴重,絕不是幾碗水便能根治的。
“去省城,那得多少錢?”
李雲騰睜著濕潤的眼睛,滿是迷茫。
對呀,錢!
一分錢難死英雄漢。
縱使她懷揣著一身賺錢的本事,可如今形勢嚴峻,許多事都還未明朗。
她知道,如果曆史原定的軌跡發展,那麼要不了多久,上頭就會有大動作。可再快,也還得等上半年。
重生以來,何楚桃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力。